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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呢?”沈曼云不知所措地问,“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我看你的叶子和花都好好的呀?”
“你这个伤要怎么治?”
“暮兰先生,你为什么不说话?”
沈曼云絮絮叨叨说道,她抬起手却不敢触碰暮兰空洞的胸口。
他不是魂族,也不是人类,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帮他治伤。
暮兰看着她无措的、怜惜的眼睛说:“过一段时日自己就好了。”
“怎么会这样?”沈曼云问。
暮兰答:“不小心被砍了一刀。”
“谁?”沈曼云问,她想象不出怎么有人会对植物出手。
“一株植物被人类砍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采伐树木获取材料……又或者前行时斩开拦路的枝叶……”
暮兰侧过头去,他的声线平静,诚恳说着与真相完全无关的谎言。
“你长到外边去了吗?”沈曼云低头仔细查看他胸前的伤口,轻声问。
“嗯。”暮兰点头。
“我要如何才能帮助你?”沈曼云问。
“你不用帮助我。”暮兰说的是“不用帮助”,而不是“不能帮助”。
实际上他知道,沈曼云确实有快速帮助他恢复力量的办法。
只需要她写的一封轻飘飘的信传到洛都,就让他有了快要冲破燕飞光身体束缚的力量。
暮兰眸光微闪:“觉得这样看着很可怕的话,就帮我把衣服补上,
好吗?“、
“好……好……”沈曼云跑去将自己的绣花针取了过来。
她低头俯身,细心缝补着暮兰身上被划破的衣裳。
在暮兰的视线里,她额前散乱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胸前。
发丝的末端垂进暮兰空落落的心口。
燕飞光遍寻整个洛都不得的长发就这样满满当当地落在他的身体里。
房间里温暖的橘色灯光将她的侧脸映出柔软的金辉,暮兰注视着她脸颊上那细小得几乎要看不见的绒毛。
他抬起手臂,手掌悬停在她的脊背之上,像是要拥抱,却迟迟没有落下。
暮兰低垂的眼里闪烁过无法压制的暴戾。
他想,现在就将沈曼云杀了,在洛都的那个人会疯的。
而他在那一瞬间将拥有彻底冲破束缚的力量。
杀死她,简单啊,太简单了——
她对他毫无防备,纤细脆弱的脖颈就毫无保留地摆在他的手掌之下。
她弱小得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可能在她死之前还会疑惑地问他:“暮兰先生,为什么?”
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他的手掌还迟迟没有落下呢?
为什么?
暮兰的眼底闪过困惑,忽然之间,他的手猛地下移。
他一把将刚缝补完衣服的沈曼云按进了怀里。
沈曼云的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不到任何心跳声。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杀意与戾气在这个拥抱中消弭于无形,他的手掌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动作很轻。
沈曼云的面颊后知后觉地涨得通红。
她使劲抬了一下脑袋,却没能从他这紧密的怀抱中挣扎出去。
“暮兰先生,为什么?”她果然问了。
暮兰说:“我不知道。”
“手就这么落下去了。”他说。
沈曼云瞪大了双眼,她没明白暮兰的目的
在她的认知里,暮兰始终是没有感情的。
“那什么时候好?”她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洒在他的胸膛上,穿过空洞的心口。
沈曼云很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她想如何这样能让暮兰好受些,就让他抱着好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洛都里,燕飞光已经在废墟中站立许久了。
大雪不停下,他的头顶、肩上尽是落雪,握刀的左手冻得发红,几乎要麻木。
不知为何,忽然在某一个瞬间,他感觉到心底似乎有一道温暖的风吹过。
像是从未见过的、春天的风,将雪季堆积数年的雪吹散。
它柔和得像是云和水,润泽过心底每一处角落。
就在这一瞬间,藤蔓上的金色花朵再次盛放,燕飞光慢慢从废墟中走出。
他展开手心里字迹模糊的信,指尖认真抚过信上的每一个字。
——
在那个突如其来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