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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联谊搞活动,久而久之就熟了,杜建的父亲也是个老干部了,六十年代两家长辈就熟识。

  听说年前印刷厂还被人退了一批单子,只能拿纸抵押给职工,当时大家都以为印刷厂会闹起来,谁知道非但没闹起来,人家工人又肯上工了,有了工人干活,印刷厂总算是缓过来一口气。

  “哎,我这都是愁的。”

  “我听说了,特地来看看您。”杜娟也不是外人:“我听爸爸说,是厂子里头有人做的手脚,跟外人联合起来,想要咱们的厂子,咱们的地。”

  在这个方面,两个算是同病相怜,对方当初可是想要彻底按死印刷厂。

  这些套路,已经不新鲜了,县城倒闭了好几家这样的国企。

  倒闭以后,偌大的厂子,很低廉的价格让人给接手。

  受益的只是一小部分人,下岗的职工们怎么办?

  老厂长决定自己出马,就算是顶着骂名,也要把这批草纸给卖出去,于是这样才找到了杜娟。

  “您说草纸啊。”杜娟是印刷厂负责销售口子的,那边的销售跟这边的渠道不一样,老厂长想找他们问问有没有销路。

  但杜娟一听到也做了难:“草纸现在没有一点优势了呀。”

  她也没有办法。

  老厂长叹了一口气,难道真的要晚节不保了卖地吗?

  回到厂里,老厂长叫来了办公室主任潘迪。

  “你上次说的那个老板,叫过来谈谈吧。”

  “厂长,你说那个黄老板?”潘迪在厂长对面的椅子前坐下:“人家说了,要接受那么多职工,确实是有点难度的,这件事情怕是不好办啊,咱们厂子说是机器多值钱多值钱,其实人家也用不上,厂区的这些房子也都盖了这么多年了,人家也用不上啊”

  卖厂子的事情是潘迪联系的,当初说的是八十万,但那边只能接收一部分职工。

  老厂长当时就不愿意,八十万安置下岗职工都安置不了。

  但现在没有办法,如果能够帮厂里安排人员,哪怕厂子卖不了多少钱,也不得不卖。

  潘迪架着二郎腿,在老厂长对面晃着腿说:“人家现在不愿意开到这个价啊,我也没办法,咱们现在是弱势群体,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就是咱们现在要听人家的,不怪我不提醒您啊,要是您再犹豫个几天,厂子白送人家,人家也不肯要。”

  这个潘迪,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在厂长办公室就给抖起来了。

  陈妮刚好进来,看见潘迪这幅样子,指着大门口对他说:“大门口在那边。”

  愣是把潘迪赶了出去。

  “小陈,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啊。”老厂长一夕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浑浊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光:“你说说咱们能怎么办?”

  陈妮也找过底下的那些人,以前他们不肯拉货的目的就是压价,她也想过走个低价,先把库存给处理了。

  但那些人就跟串通好了一样,多低的价格都不肯拉走这些货。

  陈妮觉得自己再拉低身段都没用,从头到尾,这些人要的不是什么货,而是厂子。

  “厂长,我也是从外面听来的。”疾病乱求医,刚才看到杜娟的时候,就想起过年时候在杜叔叔家听到他们聊的一些闲话,但刚才脑子里头乱糟糟的,一时半刻也没想起来。

  “之前印刷厂被人退掉的那一批货,有大概十万本的信笺纸,这事儿您知道吗?”

  杨厂长疑惑的看向陈妮。

  而此刻,亭亭跟小帅围着灶台打转呢。

  张玉娇正在蒸包子。

  忙活了一下午,和面,拌馅儿,捏包子。

  灶火灭了,锅里头给焖了几分钟,香喷喷松软的包子就出锅了。

  楼小乔指挥着孩子们洗干净手,自己用筷子夹了一个,尝了一口:“香。”

  包子馅儿是红薯粉丝、胡萝卜、木耳、韭菜、鸡蛋拌的,味道忒香,包子皮儿暄软,馅要比外头买的更多更实在。

  孩子们也大叫着过来了,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包子,亭亭一边哈气一边吃,像个小仓鼠。

  琴琴手里也捧着一个,吃的斯哈斯哈的。

  刚出锅的包子最好吃,楼小乔吃完一个,已经上手吃第二个了。

  “你这手艺真好,跟谁学的啊。”楼小乔笑着说:“都可以去开个包子铺了。”

  张玉娇摇了摇头:“要不是带着两个孩子,我还真想搞个车拖出去卖包子,但你看看这俩小的,我哪有时间出去搞这些,等孩子们大点再说吧,我现在能在你这里找到个工作,已经很好了。”

  可是,再过个几年,这边也会慢慢发展起来了。

  下井村应该是离大学很近很近的。

  一锅包子蒸了三四十个,一顿吃完还有剩,楼小乔给分了小半出来给张玉娇带回去。

  家里没冰箱,这种天气也不能放太久,明天必须得吃完。

  一气儿吃了三个包子,楼小乔已经觉得很饱了,慢悠悠的喝了几口热茶。

  临走前,张玉娇手里捏着那袋子包子,犹豫着问:“小乔,你说句老实话,你现在都不出去做生意了,家里还要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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