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府太蓝家里的脚凳

  第二条通知,是发来恭喜他获得钥匙的,却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因为通知最后一句话,是“你持有的目标伪像,接下来,会成为下一个参赛选手的情报,请务必好好保护哦”。

  他看见了“韦西莱队”的持有情况,所以下一个选手也能看见他的……这么说来,最后一个参赛的人是最有利的?府太蓝觉得自己此刻不适合思考。

  他拿着钥匙,往锁孔里插了三次,才终于对准了孔眼;一拧,却拧不动。

  府太蓝茫茫然地站在门口,“钥匙拿错了”,“有人潜进去反锁了门”,“自己还在巢穴”之类念头走马灯般转了一圈,眯眼一看,才发现这不是自己公寓门。

  明天早上再思考吧,到时状态会恢复一些……

  他终于打开了正确的公寓门,顺手将钥匙、背包,往玄关地板上一扔,按下灯光开关。

  客厅里的单人沙发上,柴司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头脑中的云雾几乎全散了一个干净。

  落地窗外的黄昏,在他身上染出一圈淡淡的,怀旧似的暗橘红;长长十指交叠着放在身前,柴司看起来近乎宁和平静。

  他倚在沙发靠背上,长腿舒展,双脚架在前方。

  府太蓝没有给这张沙发配脚凳。

  坐在地上、被当作脚凳,让柴司架起双脚的,是一个被五花大绑、面色难看的府汉。

  柴司看着府太蓝,慢慢地笑了;他的牙齿很整齐,紧密暗白,仿佛撕扯过太多血肉,染上了一层洗不掉的死魂气。

  枪……交还给摩根家物资部门了。府太蓝看了看地上的父亲,又看了看柴司。他闭上眼睛,长长地、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看到父亲不开心吗?”柴司歪过头,梳得光洁整齐的黑发上,亮泽一闪。

  “你看……”

  他说着,轻轻抬起一只脚,鞋跟在府汉肩头上,上下敲了敲,把府汉敲得身子沉下去几寸。“这个,是我们之间本质的区别。”

  府太蓝很想说点什么,但府汉先一步出声了,颤颤地叫了声:“小泰……这、这是什么情况啊,他为什么……”

  他不常叫自己小泰。他说那会让他想起府太蓝的妈妈。

  府太蓝捏了捏自己的眼角。

  ……头疼欸。

  要是离开诊所之前,先吃几颗止痛药就好了。

  猎人贩卖的产品特殊,他们获得产品的渠道也很特殊,但仅此而已。

  这一行,说穿了,本质就是生意,图的都是一个钱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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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卖钢材的不会互相暗杀一样,猎人之间轻易也不愿意见血;都是同行,除了非要从对方嘴里夺食的时候,否则做事最好留一线。

  必须性命相搏的时候,已经不多了——毕竟比起钱,还是命更重要——像眼下这样,獠牙尽露、祸及家人的情况,即使在府太蓝与柴司之间,也是第一次。

  “你别说话了,”府太蓝话是朝府汉说的,却一眼也没看他,只盯着柴司说:“让我想想。”

  他和柴司一向相看两厌,但也不至于让后者突然绑了府汉。要说这一次与上次二人相见时,自己的情况发生了什么变化,府太蓝只能想到一点。

  钥匙。

  不过,即使柴司知道钥匙落在自己手里,如果以为它只是一件珍贵点的伪像,也不至于摆明车马地宣战;他既然坐在这儿,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柴司被巢穴征召了?太可笑了,他连猎人都不是,通路也没有。

  巢穴是不是太饥不择食了?如果他真的有了通路,成了参赛选手……那就算没有今天这回事,柴司也必须死。

  想必柴司对他,也是同感。

  “你的脸……”柴司的目光,忽然在府太蓝包扎着绷带的伤口上转了转。“怎么回事?”

  嗯?“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好感动哦。”

  府太蓝说着,突然几步走到另一张沙发前,跌坐下去——吓得府汉一激灵。

  谁管啊,他都快要撑不住了,要是因为他坐下,柴司就要杀了府汉,那只能算府汉时运不济。

  “真羡慕你没有受过这种苦,”府太蓝摸了摸脸上绷带,说:“在巢穴里,被居民打中了。好疼啊。”

  柴司不为所动。“什么时候受的伤?”

  这个油光光的蟑螂头问这个干嘛?

  府太蓝怔了一下,笑道:“昨晚。”

  柴司想了几秒,说:“……摘掉绷带。”

  怎么说呢,要是手里有枪的话,府太蓝觉得自己会先开枪打死柴司,再一枪杀了府汉。

  他沉默半晌,伸手拆掉了绷带。护士姐姐肯定要不开心的。

  隔着半个客厅,柴司端详了一会儿他的伤——府太蓝此刻的样子,实在不好看;伤口高高血肿着,缝了好几针。

  “……看样子,倒是真受伤了。20号午夜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柴司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我说了你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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