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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要是让夙兴夜寐的问剑弟子看了,定会气得牙痒。

  玄露视线垂落,青年已经换回了问剑峰的弟子服,一身雪白出尘衣袍,明明在别的问剑弟子身上很显清高的白色,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浮云般的洒脱之感,肆意又随性。

  这幅场景与多年前的景象渐渐重叠,只是当初会朗声笑语的少年变作了青年,让人感慨时光易逝,不再复返。

  所以,你在外面都见识到了什么?

  一只鹤是没法躺的,玄露便站在陵子游身边,垂头看着他。

  陵子游故意卖了个关子,“真想知道?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玄露踢他一脚,再不讲,她就走了,还三天三夜,要是沈宴淮发现她不见了怎么办?

  陵子游捂着肩膀哎哟一声,十分夸张地打了半个滚,蜷缩在那不动了。

  她没用力啊?玄露有些慌了,连忙跑到陵子游另一边看他。

  “噗嗤”一声,陵子游移开捂住脸的手,撑起上半身,“骗你的。”他笑得发颤,“小九,你怎么次次都上当啊?”

  玄露:“……”

  她狠狠啄了青年一下。

  “嘶……”陵子游这次的表情再不似作假,他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肩膀,嘟囔着“太狠心了”,一双眼睛却深深地看着面前的白鹤。

  从前小九跟他出来时,可从来没有过急着回去的意思,现在却明显不同了。

  是有了惦念的人了啊……

  陵子游眼中涌上一丝复杂,心底也颇为不是滋味。谁能甘心从前日日跟着自己的仙鹤如今有了新的主人,还明显地更倾向于对方。

  正因仙鹤还记得与他相处的每一段回忆,落差感才更加清晰。

  这个沈师弟,到底是怎么俘获小九的?

  陵子游不由得陷入沉思。

  而就在陵子游苦思的时候,玄露也不由得追忆到了往昔。

  问剑峰课是宗内公认的满,问剑弟子也是公认的辛苦。然而在这之中,偏偏出了陵子游这个奇葩。

  他累了就逃课,困了就睡懒觉,那般放弃挣扎的咸鱼模样,足以让严厉的宋峰主怒骂劝退。可是,他又偏偏拥有气死人的天分,让峰主又气又爱,让同门又嫉又羡。

  那个时候……就跟现在一样,陵子游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看天上的云,倾诉一天里开心和不开心的事。

  一声满足的叹息在耳边响起,唤回玄露的注意力,转头,青年不知何时解开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大口。

  这味道是……酒?

  玄露眼皮又无语地耷拉下来,她又想起对方十六岁时第一次摸到酒葫芦,灌了一大口后被呛得咳嗽了半天的画面。

  看来下山这么多年,这个嗜好根本没改。

  大概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陵子游晃了晃手里的葫芦,“要不要来一口?”

  不要。

  玄露别过脑袋,半晌又转过来,这么光明正大地饮酒,没事么?

  “当然没事,你见我醉过吗?”青年双手交叠在脑后,很是嘚瑟,“千杯不醉也是烦恼啊,都不知道醉是什么感觉。”

  玄露歪了歪脑袋,总结道这人下山没被人套麻袋真是强啊。

  “小九,我怎么觉得你在想不好的事情?”陵子游转过头来,表情故作严肃,但随即,他动作一顿,眼中划过一抹异样的光彩。

  “嘘,你听。”

  “我们的偷闲躲懒的地方,好像来了一位客人。”

  刚想小声哔哔反驳的玄露被青年的手势示意安静,她愣了一下,顺着对方所看的方向望去,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沈宴淮从不远处的树后走了出来,他望向他们,眼中的神色说不清道不明。

  但不知怎的,玄露感觉沈宴淮主要是在看着她。

  陵子游翻身起来,动作随意地拍了拍身上沾的草屑,笑道:“未经允许就登门来访——沈师弟是不是有点不礼貌了?”

  沈宴淮沉默了片刻,才露出一个温和浅淡的笑,话语却无比犀利,“这里是问剑峰后山,没有登门一说。再者,陵师兄带走我的鹤,便是有礼貌了吗?”

  这话实实在在地噎了陵子游一下,沈宴淮说是他的鹤完全没问题,哪怕玄露跟他认识再久,可在登记册子上,玄露只是沈宴淮的灵兽。

  但他也没有让步,道:“我与小九多年未见,出来叙个旧。沈师弟不会连片刻的自由都不肯给自己的灵兽吧?”

  青年笑得友好,说出的话却令人咬牙切齿,“不过也怪我,故地重游,小九和我都很欢喜,一时忘了时间,还请沈师弟原谅则个。”

  玄露被陵子游火上浇油的高超水平惊住了。

  沈宴淮却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玄露道:“小鹤,我们回去。”

  陵子游打岔:“小九,我还没讲那些故事呢!”

  “小鹤。”

  “小九!”

  “小鹤。”

  “小九~”

  玄露被叫得左右来回看了好几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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