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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 天道若眷顾,给他时间蹉跎百年至死,不眷顾,随便死在哪个地方也行。
通天海底走了一趟,顾渊峙才发觉只是活着,远远不够。
如果能在山河风云榜排前十,通天海底,他身后这人会不会就不用险些丢掉性命。
他脑中一瞬间内诸多想法变幻,谢仞遥却不知道。他听顾渊峙这么说,只当他少年意气,就笑道:“我信你!”
“能上山河风云榜的都是天之骄子,”当然除了他自己, 谢仞遥知道他这个师弟平日里心思重,想了想便又道, “能上就很厉害了,我们先上,不用纠结排名。”
顾渊峙自然不能对他说自己想进前十。
这种话如今说出来不过是徒增笑料,便微微侧过头去,跟着谢仞遥一同笑道:“好。”
两人说话间,伤口涂好了药。谢仞遥给他重新从一点点缠上纱布,却在到肩膀的时候停了停。
他看见顾渊峙后颈的左侧,有着一个字。
奴。
这字一瞧便是用烙铁烙上去的,潦草而狰狞,横在宽阔的肩膀上。
堂而皇之地宣告着顾渊峙从前奴隶的身份。
前面顾渊峙感受到他动作的停顿,问他:“师兄是累了吗?”
“没有,”谢仞遥仔仔细细用纱布遮住了那个奴字,半晌后,笑着道,“我就是觉得你一定会在山河风云榜上留名。”
不必为奴为婢,命捏在自己手里,堂堂正正地活着。
顾渊峙给他递上擦手的帕子:“我都听师兄的。”
*
谢仞遥在醒来的第二日,在客栈一楼见到了卫松云和游朝岫。
飞鱼船坠毁那日有王闻清护着他们,纵然有恐惧,但所幸年岁小忘性也大,三个月过去,已渐渐淡忘。
他们谢仞遥后都很高兴。
卫松云下巴一仰,矜持问道:“师兄去哪了?有没有得到万州秘境里那样的好东西?”
“你怎么就想着好东西?”游朝岫在旁边对他呲牙。
她大胆了许多,不理会卫松云难看的脸色,蹭到谢仞遥身边,将手里的东西摆到他面前,一双梦游般的眼睛朝他看过来:“师兄伤好了些么?师兄瞧,师尊给我的灵器。”
王闻清坐在旁边,没听他们说话,望着门外不知在想什么。
“好多了。”谢仞遥摸了摸游朝岫长了许多的小辫,低头接了过来。
“它叫银山天浪。”有了些肉,游朝岫大得出奇的眼一弯,终于不再像话本里瘦骨嶙峋的女鬼,多了些小姑娘的好看。
她有些害羞,声不知不觉低了下去:“师尊让我今后当阵修,就把它给了我。”
手中的东西底座是个镀银的八卦阵,谢仞遥垂眸看过去,见上面虽层层叠叠地雕了些不甚精细的山水房屋,但透出一股子古朴之意。
虽然怎么瞧怎么像是现代的楼盘模型。
谢仞遥伸手,碰了碰上面的小房子。他指尖刚碰上屋檐,就看到上面灵力一闪,紧接着指尖便是一阵尖锐的刺痛。
顾渊峙也望了过来。
“这玩意儿认了主,你碰它,它自然会被抗拒,”王闻清不知何时回了头,他拍了拍游朝岫的头,“你们都站起来。小丫头,给你师兄看看厉害。”
谢仞遥将银山天浪递给了游朝岫。
所幸落琼宗一行人坐在角落里,周围人声嘈杂,讨论的都是钟鼎宗的收徒大典,他们一起站起来,只引来了几道目光。
等桌子上没人了,游朝岫屏气凝神,伸出手点在了银山天浪的八卦盘上。
和谢仞遥不同,游朝岫手碰到八卦盘的下一瞬,盘底八卦阵变幻,盘上山水房屋就变成了他们眼前桌子和长条板凳的模样。
摆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盘上的桌凳瞧着远没有真的精致,可做到这一步,游朝岫鬓边已经有汗冒了出来。她连呼吸都不敢,只万分珍重地伸手,握住了银山天浪上的一条凳子。
游朝岫将它规规矩矩地,对着桌子摆正了位置。
谢仞遥听到了一声桌椅挪动的声音,他朝声音看去,就见银山天浪外,几人坐的那条凳子,也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拿着,到了和银山天浪盘中完全一样的位置上。
完成了这一步,游朝岫脸上颈上都是汗,眸光却很亮。
等落琼宗一行人重新坐了下来,王闻清才无不得意地开口:“她如今修为还低,只能做到挪挪东西这般地步。等日后修为上来,填山移海不说,世间万物无不可以拿来布阵,又无处不是阵眼。这才叫最厉害的阵修,布出的阵根本叫人破不了。”
这话谢仞遥不在的这三个月,王闻清不知道忽悠了游朝岫多少遍,但每每听到,游朝岫还是满心向往。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就抱紧了银山天浪,坐得离王闻清近了些,朝其他人软软地笑。
王闻清被这眼神看得极为自得,无形的尾巴摇了摇,拽了拽游朝岫凑上来的小辫,又看见卫松云在旁边眼巴巴地瞅着,得意地哈哈一笑,给他保证:“等回了宗门,为师给你们都一人找一个和这一样好的灵器来。”
卫松云经历了这三个月,终是明白在王闻清跟前,诗文是一文不值的,唯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