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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也很爱你。

  谢仞遥眼尾垂下,起了身,就要离开,却在转身时,听到顾渊峙问:“你不是问过我,我为什么要参加此次论道会。”

  顾渊峙也站了起来,走向他:“我要让天道告诉我,我娘子是谁。”

  顾渊峙看着他,声音很轻:“然后我要找他问明白,他怎么不要我了。”

  风雨稍歇,有鸟扑棱着被沾湿翅膀,飞向了墨绿色的远方。

  顾渊峙离谢仞遥不过一步之遥,他问道:“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不要我了?”

  偏顾渊峙能逃过鸿元二十年的追捕,能扛过一波波龙血带来的反噬,但对于这件事,却无可奈何。

  顾渊峙很认真,很诚恳地追问道:“我做错什么事了吗?才让他扔下我。”

  “如果是我错了,我会改。”顾渊峙抬手,递给了谢仞遥一张纸片。

  这是一张很薄很薄,不完整的纸片,像是从哪上,随手撕下的一角,因为过了很久,边缘已经开始泛黄。上面用不怎么规整的笔法写了三个字:顾渊峙。

  顾渊峙道:“但他不能给我起了名字,又不要我。”

  谢仞遥握着这张残缺的纸片,抬头,看见了顾渊峙瞳孔里,有些怔愣的自己。

  顾渊峙无比耐心,将自己一点点碾碎说给他听:“他不愿意认我也行,以往总有踪迹,我会一点点找到,摆到他面前。”

  比如这片纸,比如手腕上刻的字,比如眼前的人没有问他,洗血是什么意思。

  顾渊峙见谢仞遥面上有些怔然,突然抬手,抚上他的颈。

  终于碰到了觊觎许久的发,顾渊峙手一用力,就将谢仞遥抱进了怀里。

  檐上噼噼啪啪的声音骤然紧密,雨又大了起来。

  谢仞遥的额头直直撞上了他肩膀上的伤口,顾渊峙肌肉一绷,却更深地将他往怀里摁了摁。

  他掌心用力,揉了一把手下腻白的颈,低声道:“他不能不要我了。他不要我,就是在杀死我。”

  他声音又低了些:“他不要我了,我活着还干什么呢?”

  谢仞遥闻到了他身上剧烈的血腥气,和自己手臂上味道如出一辙。

  这味道让他觉得,顾渊峙不是受了伤,而是在拥抱他之前,已经提着刀,砍下了一座城池的人头。

  才能说出如此决绝的话。

  “别在提什么心上人了,”谢仞遥感觉到顾渊峙的头又低了些,低到唇碰到了他的耳尖,滚烫的吐气尽数漫到了他颈边身上, “当我求你了,你说这些话,不如直接刮我的肉,凿我的骨。”

  狂风乍起,卷得雨丝杂似乱流,吹得树叶摩擦声纷飞。

  谢仞遥怔在了原地,恍然间,只听到一声清亮的鸟叫声自千峰万壑那头传来,却听不出品种。

  顾渊峙垂眸,歪了歪头,唇瓣拂过他柔软的耳朵,印在了谢仞遥雪白的侧颈上。

  他唇抵着谢仞遥侧颈,一字一句地说道:“谁想碰你,要么杀了我。”

  他微微松开谢仞遥,笑道:“要么被我挫骨扬灰。”

  满庭院的寂静,谢仞遥抬眸与他无声对视,直至院门又一声吱呀轻响,李仪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谢言在此处吗?”

  谢仞遥如梦初醒,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转身看过去。

  那边,李仪已经瞧见他身影了,他小跑至两人身边,当作没看见顾渊峙,只对谢仞遥道:“岐山许明秀找你。”

  谢仞遥拾起手边的伞,稳住颤抖的指尖,应了一声:“我们走。”

  “不用走了,我在这。”雨里又传来一道声音。

  谢仞遥抬头看去,就看见了许明秀垂下来的衣角。他盘腿在一杆翠竹上,轻得像一片竹叶,随着翠竹在风雨中沉浮。

  见谢仞遥看过来,他先举起双手,弯着眼睛,很懂事地道:“我什么都没瞧见。”

  谢仞遥无视侧颈上残留的痒,不理会他这话,只问:“怎么了?”

  许明秀笑意这才敛去,道:“又有人被杀了。”

  “但没死成,”他话里转了一个大弯,“他杀人时,碰到了沉沤珠一行人,被救了下来,现在正被沉沤珠那些人问话。”

  “约莫着快问完了,”转瞬之间,许明秀就从翠竹落到了地上,“要去蹲蹲人么?”

  谢仞遥撑起伞,没在看身后的顾渊峙,走进了雨中:“我们走。”

  但许明秀料想不到的是,沉沤珠竟然能盘问这么久。

  谢仞遥和许明秀落座后,桌子顿时拥挤了很多。没时间细想他们怎么又和沈沤珠这些人凑到一起了,谢仞遥往桌子对面看去,看到了一个年轻弟子。

  他整个人瘦削,双颊都凹了下去,颧骨很高,一双眼睛正瞪得极大,双手摆在桌子上,不停地去抠手里一个装着灵丹的瓷瓶。

  “他出手极快,”年轻弟子咽了一口唾沫,挂在瘦短脖颈间,显得硕大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我什么都没瞧见,只看见他衣摆上,绣的有…”

  他没有停顿多长时间,道:“有蛟龙。”

  整张桌子都静了几瞬,谢仞遥问他:“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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