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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几耳朵,有点不满地念叨。方休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主动告知新人规则,他们算是仁至义尽了。既然姜寻想卖别的人情,方休懒得再插手。

  只要这群新人能稳住不发狂,他没必要非跟姜寻争个高下。他们是来解厄的,又不是来搞选举的。

  安抚完愤愤不平的关鹤,方休在院子另一角点了把鬼焰。

  他一边攒起篝火,一边悠然分享院子外的情况。头顶蓝天白云,空气中满是烤栗子的香气,心情很难不好。

  “……所以这里离正常村镇很近,但有风墙拦着。方哥,你确定那不是地府弄的边界?”关鹤平复情绪,再次试图分析。

  方休:“地府不会玩这种复杂花样。”

  风墙有种“小题大做”的繁琐感,不太像固定边界。先不说有白双影的禁忌认证,中秋厄的边界都比这里的风墙更利索。

  “不能离开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死忌;然后是那对情侣,不能尖叫?不能偷东西?不能吵架……?好像没法确定。”

  关鹤专注地想着,烤栗子的火险些点燃鞋底。

  方休拨了拨栗子:“别着急,这才第一天。”

  说罢,他起身走向手摇水泵,准备饭前洗个手。

  手摇水泵里面生了不少锈,但勉强能用。方休往里浇了些罐头糖水,随后开始按压手柄。

  伴随着呵喽呵喽的粗哑声音,地下水顺着出水口涌出,哗啦啦浇在地上。

  白双影好奇地探头看,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东西。

  方休微笑:“这东西老一辈用得多,现在淘汰得七七八八。别说你,那群新人估计也不认识。”

  “那你怎么认得?”

  方休顿了顿:“我奶奶院子里有个款式差不多的。”

  “你是说你横死的祖母。”白双影回忆片刻。

  他记得,是那个在方休面前横死,死前憎恨方休的祖母。可是方休提起“奶奶”的时候,语气里只有飘忽的遗憾。

  “她说这是‘水蛇戏法’,用这个逗我玩。”方休轻声说,“奶奶召来小水蛇,洗手不害病,洗伤好得快,操心事儿统统冲走……”

  后半句话,他用方言轻轻哼唱,声音又低又柔和,像冲过粗石板的清水。

  随即方休自嘲地笑了两声,伸长胳膊去洗手。

  然而像是在回应他的歌谣,伴随着黏腻的挤压声,清水突然变了颜色——

  水晶般的透亮化作浑浊的血棕色,其中混着碎肉与长发。

  金灿灿的光辉景色中,这一抹血红刺目而违和。

  碎肉随着血水流淌在地,黑红的肉块还在蠕动,表面泛出一片碎光。纠结的发丝顺着出水口缓缓探出,如同拥有生命。

  血肉爬行,发丝缠绕。腥臭的异味中,它们缓慢地移向方休。

  方休:“!!!”

  他惊喜地握紧手柄,咣咣咣按得更起劲儿了。这哪是洗手水,这是充满希望的鬼粮——!

  血肉:“?”

  方休气喘吁吁地狂泵不止,水中邪祟反而矜持起来。肉块飞快融入血水,血水颜色越来越淡,连垂出水管的长发都在往回缩。

  “等等!”方休伸手去抓那缕长发,只抓到发梢。

  那发梢又黏又湿,非常难抓。

  方休把它绕上手指,拔河似的朝外拽。水管里面也在拼命用力,最终,方休由于体力劣势惜败一局,差点朝后摔倒。

  水管泵出的水又变成了清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休缓缓漏气,他悻悻洗了手,又坐回火堆边,香甜的栗子都有些难以下咽。

  他忍不住戳戳白双影:“晚上邪祟只会更多,到时候我们一起抓,肯定能逮住几只。”

  白双影点点头:“你怎么知道那邪祟不强?”

  “见过福老儿和黎烁,我就有一种感觉——普通邪祟才玩这种吓人把戏,真正强悍的邪祟不会这么做。”

  方休认真地比划,“就像小动物会对着人拼命炸毛,巨兽只会留下巨大爪印……后者没有故意吓人,但比前者恐怖多了。”

  白双影瞧了方休好一会儿。

  说这话的时候,方休稍稍皱起鼻子,嘴角带着微笑。这个人类专注地望着他,毫不掩饰目光里的喜爱。

  白双影刚打算细细理解这道目光,方休却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姜寻所在的方向——

  又是一阵尖叫,又是那对情侣。

  卷发女满嘴宝宝宝宝地喂食,仿佛唇钉男伤的不是大腿而是脑仁。

  周围几双眼睛时不时扫过来,唇钉男脸上泛起一层红色。他喊了句“我又不是残废”,啪地打开了卷发女的手。

  卷发女登时表情一变,刚要发作,唇钉男当场惨叫一声。

  这次他猛地往地上一倒,呼吸急促双眼发白,如同看不见的土石埋住。他在地上徒劳地挣动四肢,口中啊啊低叫,眼球凸得像要掉出眼眶。

  姜寻刚赶上前,唇钉男又晕乎乎撑起身体,貌似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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