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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方休就算是失忆, 也不至于对自家艳鬼痛下杀手。人的意识可能混淆,但癖好可是骨子里的东西。
“外面没什么术法气息,那人凶多吉少。”岑令摇头, “趁他引开注意力,我们更应该走。”
“走吧, 都不是一个队。”梅岚顺畅地接话, “这样等下去没有意义。”
正如岑令所说, 门外没有太多打斗痕迹。
白双影无影无踪,墓室的阴影深处传来隐约滴水声。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时远时近,空气冰冷到不正常, 但没有那种让人毛孔刺痛的不祥感。
地图上, 这座大墓的结构只是个简单的“山”字。可是身处其中, 周遭混乱的废墟与岔道, 还是散发出迷宫般的难缠感。
一行五人都在心口贴上了岑令画的“静息符”, 尽量无声无息地前进。岑令带着柏岁贴心开路, 梅岚三人则悄悄殿后。
岑令的白灯笼上贴满辟邪黄符,灯光朦胧地泄出, 勉强能照明。
墓道里徘徊着不少邪物。它们大多是虫形或兽形, 散发着古怪的腥臭味道。
一行头颅大小的蜘蛛爬过,肥滚滚的肚子蹭过关鹤脚踝,关鹤差点破功大叫。好在他及时把目光挪向成松云脚边的小黑狗——被毛茸茸的小动物吓到, 就要用毛茸茸的小动物洗眼。
小狗倒是很淡定,它乖巧地守着三人,眼睛渴望地瞧着那群蜘蛛邪物。
只是他们越往据点走,小狗看向黑暗深处的时间越久。周遭的人形邪物开始增多——主要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种“无皮人”。
那些无皮人背着或瘪或鼓的人皮袋,在狭小的墓道中徘徊。关鹤忍不住蒙上眼纱,就地进入隐藏。
这东西不知道被剥了多久的皮,肌肉表面仍是血淋淋的,空气中飘荡着腐朽的恶臭。无皮人数量太多,连岑令都收了长枪,力求暗度陈仓。
成松云数着佛珠,垂眼走着。梅岚眉头拧得越来越紧,频繁打量墓道两侧的壁画。关鹤为了转移注意力,也跟着看了两眼。
不幸的是,这里的壁画并没有什么记录揭秘的功效。来来回回全是类似主题,满墙都画着山水与神仙——
无边无际的山压着魑魅魍魉,怒目朝天。天上的仙人周身散发金光,衣袂飘飘,脚下祥云坠出暴雨般的锁链。
那仙人长相倒是挺接地气,一派慈眉善目的模样。再仔细看,那仙人赫然是据点里挂的“庄归去”。
关鹤百思不得其解。这不是岿朝皇帝的皇陵吗?怎么到处都是庄归去的画像,感觉像是庄归去的个人墓穴。
岑令的影子被灯光投在墙壁,快速掠过一幅幅旧壁画,有种奇妙的擦拭感。哪怕是这样紧张的前行,他也时不时侧过头,欣赏墙壁上“祖师爷”的英姿。
如此前进将近一个小时,关鹤有点脚软了。他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道路两边的无皮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眼下他们得列成一队,才能保证不碰到这群祖宗。
无皮人一多,场面变得魔幻起来。
它们彼此撕扯拆解,把拆下来的碎尸塞进口袋,宝贝一样时刻背着。要是人皮袋子满得不能再满了,无皮人便脱离混战,摇摇晃晃走向黑暗深处。
几只巨型尸鼠误闯现场,不过短短十几秒,它们就被无皮人们拆了个干净。恶臭的血液迸了三米高,别说骨骼和血肉,连最后一点尾巴尖都被无皮人给抢了,塞进人皮袋深处。
周围的墓道也变得黑暗黏腻,砖头上积满黏滑污物,像极了腐败尸体的食道。
关鹤连干呕都不敢呕,要是他们被这群东西发现,绝对会单人分批进入人皮袋。
这是正常的吗?
但他们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岑令又无声地走在最前。关鹤啥也不敢问,他从没这样怀念方休。
一行人走了八百年,终于,朦胧的亮光照亮了一扇门。
长途跋涉加十八禁血腥躲避游戏后,他们抵达了未来据点。然而这个名义上的“仓库门”上糊了层黑红的血壳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门的轮廓。
关鹤:“……”
就算归山教是个邪教,仓库门长成这样多少有点离谱。
小黑狗嗅了嗅血肉包裹的门板,一屁股坐在原地,不动了。
“跟我进门。”岑令朝其余三人笑了笑。
小黑狗白了岑令一眼,啊呜一口咬住成松云的裤脚,把她拽在原地。
成松云紧张地瞄了眼不远处徘徊的无皮人:“门里有危险。”
“有危险,干掉不就好了。”
柏岁不以为意,“岑哥的实力你们又不是没见过,不愿意就自己待外头。信狗不信人,毛病。”
说着,他随意从墓道上抠了块碎石,砸向拉扯成松云的小黑狗。小狗登时松了口,又冲柏岁不满地皱起鼻子。
交谈间,岑令已经伸手去推那扇门。不知是不是被尸油润过了,厚重石门无声滑开,内里吹出来一股凉风——风里还弥漫着甜滋滋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怪香。
血肉脏污到门口为止,纸灯笼照亮的小片空间里,门内地砖干净到不可思议。
一边是无皮人呓语声声的血肉走廊,一边是干净规整的漂亮空间,众人就像站在了噩梦与现实的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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