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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点凝集。半透明的光补足了缺失的血肉,柏岁又能够动弹了。
柏岁发狠地甩了下短刀,一道紫电袭向丝巾飞鸟。丝巾飞鸟闪电般飞走,梅岚跟着小狗退了两步,顺利躲过法术余威。
一时间人类斗法,邪物制衡,场面胶着起来。
方休眼睛转了一转。从庄归去雕像瞧到废墟,再到深不见底的水池,最后停在他的“同伴”上。
成松云被关鹤背着,灵活防守起盾;梅岚绕后偷袭,专注于先废掉柏岁。他们一时能够自保,可惜战力不高。
白双影守在他身边,借鬼焰术法牵制对面邪祟。可那邪祟有岑令护着,短时间打不出致命伤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双影的目光总往黑暗中的角落飘,打法颇为保守。
尽管他不记得那些奔来跑去的人类,但这场面倒是挺方便他区分敌我,方休心想。
他没有什么法术记忆。可见眼下他的有效进攻能力,只有幻象、鬼焰、一线断天与召唤邪祟的本能。
现在他手里的牌还不够,赢不了。
方休想了想,问白双影:“那个邪祟护卫是什么水平?”
“岑令,归山教的人,术法在阳间排得上号。”白双影言简意赅。
作为人类,岑令虽然不及他印象里的庄归去,却比庄蓬岛强不知道多少。他下手非常干脆漂亮,确实极有天分。
方休唔了声:“带我去雕像那边。”
白双影只觉得这要求莫名其妙,但他还是脚一蹬,奔向庄归去的巨像。他一个阴风吹飞庄归去手心的鬼卵,和方休悠然降落。
岑令表情微变。
他掌心抚了抚大邪祟的头顶,轻声说了些什么。那大邪祟不再冲撞,而是原地弹射触肢。
方休微笑起来,摸摸刻着“归山教”、“敌人”的手臂:“怪不得这雕像没什么损伤,原来也是归山教的东西。那边还真虔诚。”
他轻巧地躲了会儿触肢,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白双影有点不理解——即便雕像附近可以躲避,对于局势来说也没什么帮助。只要阿守还在看,他就无法放开手脚。
他还在这边猜测,就见方休往他身上一蹦,大方地搂住白双影的脖子:“抱着我走——那边。”
他这边说着,地上某处阴影闪过一丝鬼焰。白双影本能地往地上一跃,大邪祟的触肢紧跟着抽过来,还混着柏岁的紫电。
不知是不是岑令做了手脚,触肢的力道比方才更大。数十条触肢一同抽过来,在青石地板上抽出深深的痕迹。
方休勾勾嘴角,他抱紧白双影的脖子,又指了个新方向。这回白双影起跳时,跳起来的还有另一个幻象——两边分道扬镳,跳到不同的位置。
“雕虫小技。”岑令拍拍邪祟。
两组触肢兵分两路,同时拍出全场烟尘,震得附近池水震荡不已。污浊的诅咒雾一般飘过去,又被白双影挥舞法器撕碎。
一边抽打,一边开幻象躲避,战斗似乎变成了残酷的打地鼠游戏。尽管方休一刻不停地召唤邪祟聚集在此,扛不住六鬼残仙实在庞大。
对面物理攻击太强势,关鹤不敢背着成松云过去送死,他敏捷地跑到梅岚身边,三个人跟着小黑狗来回躲避,但还是努力待在战场之上。
奈何柏岁没有放过他们。趁岑令这边攻势占优,无数紫电疯狂往三人身上招呼,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目光带着十足十的恶意。
“母狗!叛徒!”他朝梅岚尖叫,龇牙咧嘴做鬼脸,“你居然打小孩,没爹没妈的贱女人!”
梅岚压根不理他,埋头带着两人敏捷躲避,还不忘往关鹤身上扔个符咒。关鹤只觉得脚下生风,不得不把一肚子疑问咽下去。
从刚才开始,梅岚的目的非常明显——她就是要带着他们拖时间,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知地动山摇了多久,周围骤然一亮。
兴许是被压着打了太久,方休那边发了狠,宽广的地面燃起三米高的鬼焰,一时间烤得空气变形。三人猛然停住步子,成松云再次开了怨鬼盾,硬扛鬼焰法术。
然而岑令只是点点头,指挥六鬼残仙一阵游动,钻入了广场中央的池水。烈焰包裹下,那池水仍然无比冰寒,六鬼残仙几乎毫发无伤。
“嘿嘿。”柏岁扬起鼻子,不屑地瞧向对面,“这次也很简……哎???”
烈火黑烟中,某样更加巨大的东西动了起来——
“镇墓厄”召唤过来的邪祟,不知何时聚集到了庄归去雕像背面。它们各凭本事,疯狂冲击着巨大的石像。
无数鬼手彼此拉拽,化为坚固的血肉锁链,它们扯住那雕像的凸出处,朝特定方向拉拽。
刚才被六鬼残仙轰击过的地方,发出震耳欲聋的崩裂声。无数残损连成线,噼里啪啦碎裂开来。
一切不过短短几秒。
鬼手拖拽下,那巨像直冲水池压来。火光与烟雾成了绝佳的掩护,两人察觉到不妙的时候,那石像几乎要砸到他们的脑袋。
岑令当机立断,抓住柏岁往旁边一跳。六鬼残仙可就没那么灵活了——它大半身体还在池子里泡着,糖葫芦似的脑袋和雕像伸出的手臂硬碰硬,被啪地拍进了池子。
雕像手臂外伸,如同钉子砸入孔隙,把那坨阴森森的软肉戳到了池子最深处。
下个瞬间,无皮人们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