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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贾母早已不管家中事,只一心含饴弄孙,听了王熙凤言语,她眉头微微一皱,便要拒绝,却听见王熙凤飞快地将五阿哥府中的事情说完。
屋子里的丫鬟早在王熙凤要说正事时便有眼色的退下,此时屋子里只剩下鸳鸯在伺候着贾母。
贾母说是万事不管,安享太平,但她管家这么多年,对于家中的进项支出如何心里没数,这捉襟见肘的局面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也知晓王熙凤为了银子费了多少心。
贾母顿了顿,并未呵斥经商是如何不雅之事,左不过找个管事的,将铺子挂在他人名下罢了。京中这般操作的府邸,又何止一二。
但这事,到底好说不好听,贾母叹了口气,知晓王熙凤找她,是想得到她的支持,她沉吟片刻,斟酌着说道:“我老了,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没有精力管了。”
王熙凤的心里冰凉一片,她见着机会难得,来不及回府通气,大着胆子求了黛玉,若是贾府不同意,这真真是里外不是人。
随即只听见贾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家里辛苦你里里外外的操持,罢了,明儿个我将你大老爷喊过来,只要不耽误他享乐,我的话他还能听几句的。”
王熙凤只觉着骤然从冰窟到了火焰,心里暖洋洋的,阵阵热意涌上眼眶。值了,一切都值了,她的殚精竭虑,她的诸般筹谋,得了老太太这话,她的付出也是有人看见的。
如贾母所料,贾赦沉溺于女色之中醉生梦死,听了贾母说的,想让贾琏陪着五阿哥出门,都没听到目的为何,就忙不迭地同意,并找人好生对贾琏训了番话。
但这都是后话了。
等王熙凤从贾母屋里离开,回了她住得小院,就见着贾琏已经在等着了,他来回踱着步,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来,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急。
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喧闹之声,贾琏使劲忍住向外的脚步,让他别显得如此急迫,冲着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没好气地瞧了一眼,到底不敢太下贾琏面子,甩下帘子走了出去,殷勤地将王熙凤扶了进来。
“哟,这是谁呀,怎么到我这儿来了。”王熙凤一见着贾琏,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嘲讽。
贾琏也知前些日子是他做的不对,但被贾母逼着给王熙凤请罪,到底觉得脸皮上过不去,都令人收拾好了包袱,去外头书房住了两晚,想着等过些日子再搬回后院,然而贾琏又哪里是素得住的人,他刚去书房,当晚便勾搭上了下人媳妇,这两日正打得火热,心里头更不愿回来。
然而听说了王熙凤被五阿哥府中的侍卫护送回来一事,让贾琏迅速地向服软,什么美人小厮,都如过眼云烟,他赶紧吩咐人,将他行李收拾回了后院。
贾琏打理荣国府外头的事情也有些年头了,银钱不趁手的情况,他体会只有更深的,见着王熙凤走了一遭五阿哥府,便得了种种优待,他迫不及待地回来想要沾些好处。
被王熙凤连消带打地讽了一遭,贾琏也不恼,只谄笑着求饶:“奶奶说得是哪里的话,是我猪油蒙了心,委屈奶奶了,还请奶奶原谅我。”
王熙凤也知她既嫁了贾琏,一时拿乔还行,也不能真将他当仇人看了,在贾琏说了无数好话后,她终于松了口,说了她向黛玉求的事情。
贾琏搓着手,他又是激动又是犹豫,他知晓他媳妇在五福晋面前必然是得了脸面的,却没料到真为他求了这么件好差事。
若真能在五阿哥面前露脸,让他将王熙凤供起来都行。
唯一让他犹豫的一点,就是听说五阿哥想行商贾之事,虽说必然以管事名义操持,却也不知宫中态度,唯恐犯了康熙忌讳。
贾琏吞吞吐吐地将他的担忧说完,王熙凤却浑不在意:“其他阿哥你担忧也就罢了,五阿哥想做的事,有什么没做成的。”
贾琏心悦诚服,与王熙凤一道担忧起来,到底五阿哥允不允许他的加入。
好在黛玉还是念着他这表哥的,隔天便使人传话,让贾琏打点好家里,着手收拾行李,年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