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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还打算说话,只听到门口传来不悦的声音。

  “不好好读书,聚在一起做什么。”教授礼记的学长面无表情质问道。

  同窗们吓得一哄而散。

  白鹿洞书院不亏是学风浓郁,首屈一指的江西第一书院,一个普通的教授礼记的学长也能讲解礼记时深入浅出,每一处的落脚点都格外不同,只是瞧着观点她不太认同。

  他今日讲的是季孙之母死,说的是季孙的母亲去世后哀公前来吊唁,曾子和子贡也来吊唁。一开始因为国君在,守门人又见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所以不让他们进去,后来曾子和子贡到马圈里把重新整理了自己。

  等这一次子贡先进去后,那个守门人就变了口气进去了通报。等曾子也来了时,守门人果不其然再一次让开了路。

  他们神色镇定进入室中时,卿大夫们都站了起来,鲁哀公也从台阶上走下,向他们拱手行礼。

  后世评论这件事:若是我们尽力整肃仪容,这样可以畅通无阻。

  这句话一般解释就是君子收拾好自己的,就能让别人敬重一分。

  但这位礼记的老师却又引申到以貌取人这个话题中,随后又衍生出很多例句。

  “学生有一点不解。”娄素听得眉头直皱,到最后忍不住开口提问道。

  礼记的学长点头:“这位同学有何不解?”

  “既说不能以貌取人,刚才学长又为何要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娄素质问道,“夫子是不是把女子单独和阴私满腔的小人相提并论还未可言,可学长却已经如此笃定了。”

  礼记的学长皱了皱眉:“为何不能?”

  “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妇人有保西河之志。”,可见夫子不是并不觉得女子可以和小人相提比论,毕竟小人可不会保家卫国不是嘛。”娄素振振有词,“且我听说这句话的是夫子在见了卫灵公的夫人后才发出感慨,如何能一言蔽之,牵扯到全部人身上。”

  头发花白的学长有点挂不住面子,板着脸说道:“世人皆是如此说。”

  “那可没有。”江芸芸幽幽说道。

  “汉唐儒子皆言‘女子’为全称,既为女儿和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小孩,而朱子的《论语集注》中又将‘小人’解为‘仆隶下人’,将‘女子与小人’解为‘臣妾’,也就是家里的女仆与男仆,不论如何说来说去,也不是单独的女子和小人。”江芸芸笑眯眯说道,“我们现在市面上倒是有几本注解到有先生这样的说法,但学生觉得他们既没有得到认可,那想来就是无稽之谈。”

  “那与其说是女子和小人,不如说是通识教化的人和不通识的人,”娄素是个大胆的,立马大着胆子说道,“那便是先生说错了。”

  学长脸色一沉。

  “而且‘养’字,多指修身养性,可不是抚养照顾,且夫子若是大范围扫射,那女子和小人又和他有何干系,这里的养参考《大学》中的意思,那就是培养和修养,要一个人养出浩然正气,养身、心、性、命。”江芸芸继续说道,“可见一开始作为语录文,夫子批判的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讲得也是仁爱修养之事,并没有更多的想法。”

  “果然是解元!”娄素竖起大拇指夸道,“博学。”

  “孔子就曾痛骂:“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可见我们夫子是讨厌殉葬的,但自南宋的殉夫之风却越来越烈,想来也是后世的那些无稽之谈之辈,占据了口舌,让她们‘凛然殉夫,蹈死而不顾’。”江芸芸也跟着说道,“与其看当世,不如去看第一版的意见。”

  “对!”娄素大声说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女子守节之事有妄议。”学长怒斥道,“此乃高皇帝期间就有的事情,何须你们黄口小儿置喙。”

  江芸芸依旧微微一笑:“可英宗废除时,朝堂上可是称赞陛下仁善。”

  “对!”娄素眼睛一亮。

  学长嘴角微动,一肚子火却不知道如何反驳:“你,你,你们,大胆!”

  “又是你啊,江芸。”门口传来幽幽的声音。

  山长袁端站在门口:“有人说有学子和老师争执,我还以为是我们学院今年风水不好呢。”

  江芸芸露齿一笑:“辩论辩论,朱子和陆九渊不就曾日日辩论。”

  袁端气笑了:“你是自比朱子还是陆子静啊。”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不敢。”

  ——听上去也太狂了。

  ——我江小芸可是认认真真读书的人,可不敢这么狂。

  “我看你敢得很,才第一天上课而已。”袁端说话间,外面传来敲铃的声音。

  学长愤愤卷起书就走了。

  原本大气也不敢喘的学子们也都松了一口气,飞快跑了,顺便宣扬一下刚才的事情。

  江芸芸大眼睛眨巴着:“老师讲课夹带私货不好,而且我们都是要考试的人,我不是要纠正老师态度嘛,都是为了我们学校啊。”

  “行啊,原来你觊觎的是我的位置啊。”闻实道慢慢悠悠晃过来,幽幽说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袁端出现在这里, 第一是听说丙班又有人在吵架,过来看看情况的。

  第二是来看看其他学子们读书情况的,重点是江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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