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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城勇接过这只焉哒哒的鸡,挑剔打量着,不解问道,“别是病了,瞧着不太精神。”

  乐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好久没吃东西了,那个老太说之前确实很肥的,所以才按大鸡卖的。”

  城勇听着也跟着沉默了,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不说这个了,我们在南薰坊找到一个小院了,距离上值可近了,构造也和我们差不多,小院还大一些,幺儿的马也不用整天挤着了,厨房也稍微大点,能更好排烟了,免得多烧几个菜就烟熏火燎的,最好的是那个大门,门阔一些,瞧着更贵气些,就是一个月要贵一两银子。”终强岔开话题说道,“但听说我们家是两位当官的,那房主愿意每个月少一百文。”

  “让芸哥儿再去砍砍价。”终强对着廊檐下晒黄昏的小少年笑说着,“芸哥儿嘴甜还会说话,这间院子不是就就砍了两百文呢。”

  江芸芸懒洋洋嗯了一声,嚣张说道:“包在我身上,让我过几日去会会房东。”

  “先不说这些了,先把鸡杀了吧,刚好可以炖个鸡汤,买点八角茴香来,家里不多了,再买些葱蒜姜,要新鲜的,买多点也可以,调味品用得快。”城勇说道。

  “我去买。”乐山说,“我不敢杀鸡,我瞧见那血就有些晕。”

  “那我来。”终强笑说着,“真是不识货,那鸡血和猪血差不多,做丸子,加豆腐做汤都很好吃的,我还怕你把血放坏了。”

  乐山不敢多听,连连摆手就要走了。

  “等等。”江芸芸把人拦下。

  乐山回头:“公子有什么要买的吗?”

  “你去看看隔壁那个寡母拿了钱去做什么?”江芸芸冷不丁问道。

  —— ——

  公鸡的尖叫只听了一耳朵很快就没有了,随后是放血的噗呲声。

  厨房传来炝锅的声音,一股浓郁的肉香在空气中回荡。

  天色将黑,炊烟四起。

  乐山蹲在外面煮红豆粥,许是柴火湿了点,一直点不上。

  江芸芸坐在自己的书房内,点亮了面前的蜡烛,开始着手给这锅马上就要沸腾却又强忍着无法沸腾的大菜添上最后一把火。

  黎循传回来后见她在桌前涂涂写写,便也没有进来打扰她。

  顾幺儿一如既往插着小腰,在和别人吹嘘着今天的丰功伟绩。

  直到天边最后一抹亮光消失,江芸芸停了笔,外面也传来开饭的声音。

  她吹了吹还未干透的墨迹,看着上面洋洋洒洒的文字,突然笑了笑。

  ——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徒饰也,况虚车乎。

  她离这个时代的文化似乎更近了一步。

  “今日李师叔来吏部了?”饭后,黎循传突然说道。

  江芸芸捧着茶盏,黑漆漆的眼珠子好奇得地看着他。

  “调了不少官吏的履任簿。”黎循传解释道。

  在王恕还在北京时,曾大刀阔斧改革过考核制度,与之相对的是官员的履任簿也跟着改进了不少。

  如今每位官员都会在吏部挂档,抬头自然是寻常介绍,几年的进士,然后是自己当官的顺序,后面跟着则是每任的工作情况,最后还有三六九年的官员打分。

  江芸芸嗯了一声,敏锐问道:“是那些涉事官员的?”

  “嗯。”黎循传想了想又说到,“不止,还有湖广一带的。”

  现在找湖广一带的官员,那势必是陛下还觉得岷王不够出气,想要连湖广一带地官员都要换了。

  黎循传没继续说下话,只是看着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翘着小脚的人。

  不说话时,江其归很具有欺骗性,身形清瘦,面容白皙,那双眼睛漆黑灵动,好似能说话一下,一笑起来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任谁第一眼见着了,都觉得他是温和好说话,乖巧不惹事的。

  “你知道祖母病了吗?”黎循传收回视线,捧着茶盏,又问道。

  江芸芸想了想,点了点头:“之前去扬州见了一次,瘦了许多。”

  黎循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伤心质问道:“你竟也不跟我说。”

  江芸芸也没说话了。

  ——她不敢开这个口。

  当年老师的隐瞒好似回旋镖一样扎在她身上。

  两人安静坐在庭院里,几步路就能走到头的小院里,是他们难得放松的地方,能感受着初夏的风带着一丝躁意吹拂着脸颊,白日的忙碌也随之烟消云散。

  “你能……”黎循传盯着水盏中影影绰绰的影子,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掺和这件事情嘛。”

  江芸芸惊讶抬头。

  “陛下铁了心要维护宗室。”黎循传重重吐出一口气,“那些皇子皇孙不干人事也不是第一天了,可哪次被罚过,他们便是打死了官员,陛下也是轻拿轻放。”

  “你也别指望内阁了。”他声音低了下来,有些意兴阑珊,“刑科都给事中庞泮和湖广道监察御史刘绅的折子如何流出都值得商榷。”

  江芸芸看着他失落的样子,促狭笑了笑:“怎么了?我们楠枝是觉得对朝廷大失所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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