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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芸芸一向是倒头就睡的性格,今日哪怕自己布局了不少事情也不耽误吃饱就睡的原则,而且夜也实在太深了。

  那道影子在窗边徘徊了许久,最后还是朝着门口走去。

  悄然间,屋顶上有一只小猫儿脑袋悄悄探头看了一眼,然后火速收了回去,乖乖蹲在那里,等着老鼠落网。

  门闩被人用细木片悄无声息的顶开了。

  紧闭的大门也跟着被人推开一道小缝。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挤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桌子上被随意放着的书本,那本书表面已经被翻得起毛了,瞧着有些破破烂烂的,浓重的阴影落在书扉上,比夜色还要沉默。

  它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完全不知岁月变化。

  他悄无声息入内,伸手要去拿那本册子。

  不知何时,门口又出现了一道影子,光明正大地挡在门口的位置。

  那道影子堪堪落在不速之客的背影上。

  但那人似有察觉,一把捏住书,随后出其不意转身攻击身后的顾仕隆。

  门口的顾仕隆也不慌,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面前一生黑衣的壮汉,一脸得意:“我知道你是谁!”

  话音刚落,两人在屋内飞快交手,却又默契都没有发出很大的动静。

  床上的江芸芸大概嫌吵,卷着被子滚到角落里贴着墙睡过去了,只是背刚靠上去,混沌的脑子突然听到动静声,猛地睁开眼。

  别说,醒的还真是时候,看着原本就不太健康的桌子眼睁睁地摔在地上,然后不出所料地坏了。

  “我这屋子就这张桌子还能见人了。”江芸芸阴森森质问着,“谁打坏的!”

  两人打得不亦乐乎瞧着就要往门口走。

  “他一出这道门就要跑。”江芸芸慢条斯理下了床,和气说道,“我建议你把人请进来。”

  顾仕隆回过神来,立马一个扭身,挡住他的路,抬脚就打算把人送回来。

  黑衣人动作灵敏避开,但这一下直接断送他逃走的机会。

  他犹豫了一会儿,转身朝着江芸芸扑去。

  眼看就要靠近的时候,江芸芸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短刀,反手握在手里,对着那人就是利索地划过去。

  动作并不标准,甚至可以说有些奇怪,但并不妨碍面前拿刀之人气势十足。

  若是他真的靠过去,这位文质彬彬的小县令是真的会用刀伤人。

  黑衣人完全不怀疑此刻面前之人的冷静。

  “大晚上不睡觉来折腾那些陈年旧事,就是不知道你是为了自己还是别人来。”江芸芸看着他笑脸盈盈,收了手中的长刀,“武忠。”

  面前的黑衣人沉默地站着,手指紧紧握着手中的账册。

  “我今天去你家逛了一圈,你好多兄弟姐妹啊。”门口顾幺儿慢条斯理走了进来,乖乖把桌子扶好,看着坏了半只脚,面露愁容,悄悄把断木头塞了回去,让它勉勉强强还能站起来。

  “听说你自小就在养济院长大,后来养济院开不下去了,几个管事的卷钱跑了,你们几个年纪大的就肩负起了照顾剩下小孩的责任。”江芸芸看着面前的大高个,神色温柔,“你真是一个称职的兄长。”

  面前的黑衣人沉默地看着她,最后缓缓扯下脸上的面罩,露出那张熟悉的黑脸壮汉,正是武忠。

  “你是为了张县令来的吗?”江芸芸继续问道,“你也觉得他死的蹊跷是吗?”

  武忠阴暗不明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少年。

  这位小县令看上去实在太小了,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瞧着和那些富家子弟并无区别。

  “问你话呢。”顾仕隆坐在椅子上,堵住门口,冲兜里掏出肉干嚼着,嘴里含糊不清说道,“你好大一个汉子,怎么左不信右不信的,你要不是好端端扮鬼吓我……我们,我们哪里会顺着这是查下去啊。”

  武忠神色微动,目光惊疑。

  江芸芸摸了摸鼻子,笑说着:“他去你家逛了一圈。”

  顾仕隆骄傲说道:“虽然你放在床底,但还是被我扒拉出来了。”

  武忠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县令想要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是你们想做。”江芸芸笑说着,“我初来乍到,按理之前所有事情都是与我无关才是。”

  武忠又沉默了。

  “我能做什么的事情一直都很有限。”江芸芸平静说道,“是你们想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有求于人怎么还磨磨唧唧的。”终于把那根肉干吃完的顾仕隆抽空说道,“要我说想做就做,又不可耻。”

  “所以这本账本?”武忠抬手,翻看着手中的册子,露出苦笑。

  里面一道道鬼画符的字样。

  根本不是他要的东西。

  “是我画的,厉害吧。”顾仕隆又倒出一把松子糖塞进嘴里,在寂静的屋内咬得嘎吱响,“这边缘可是我花了一下午的时候在床边磨的,怎么样,很能糊弄人吧。”

  见他越说越激动,江芸芸不由咳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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