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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了滚,然后咽了回去,勉强露出笑来:“不行!”
朱厚照也不生气,背着小手,脚步一转,溜溜达达回去了。
——今天和江芸待在一起的时间,比矮脚兔多,赢了,等会回去就去炫耀一番。
—— ——
按道理今年吏部值班应该是让年轻的来,且新进来的人也要先练练,让老人松快松快,所以江芸本是名单中的一员,但江芸毕竟刚痊愈,韩文不好让她值班,就让她早点去休息了。
江芸芸也不客气,铺盖一卷,兴冲冲回家了。
院子大门微阖,门口还有车辙的痕迹,江芸芸推门一看,正看到张道长和乐山正蹲在地上,交头接耳,神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年冬日雪量极少,所以空气有些干燥,但丝毫不影响过年的气氛,地上已经堆满了鸡鸭鱼肉,还有半扇羊,一荷叶的牛肉,屋檐下悬挂着一排肉干鱼干,小猫蹲在屋檐上虎视眈眈,各色蔬菜也都整整齐齐码在角落里,隔壁的驴棚和马鹏也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整个院子已经焕然一新,红布挂满屋檐,空气中还有醋味,就连门画和对联都已经换上顾霭写的东西。
“怎么了?”江芸芸站在他们身后,探出脑袋好奇问道。
“这个钱好像是假的?”张道长听到她的声音,摸了摸脑袋,“用你给的银子去钱庄打散了,一两碎银各五个没问题,然后是五吊铜钱,其中有这十个好像是假的。”
乐山气坏了:“太过分了,我看是大庄就没检查,谁知道有假的,还掺在中间,要不是刚才给道观包礼钱,也不会被发现。”
张道长则把铜钱递出去,紧张问道:“上面写的南直隶制造,你之前不是搞过什么换银子嘛,不会是有人造假吧。”
第四百二十五章
银子肯定是好银子, 铜钱却不是好铜钱,不过自来银子使用的程度就没有铜钱高,衣食住行大都是用铜钱结算,所以要是真作假, 其实铜钱的祸害范围不会小, 但掀起的波澜却不会大。
“老百姓挣点钱可不容易, 还拿了几个没用的□□, 真是一天白干,亏死了, 这些坏人真是烂心肠啊。”张道长一边择菜, 一边抱怨着,“这可怎么办?这么少的铜钱,我们去报官, 京兆府都不一定会受理呢。”
江芸芸看着被重新串起来的十文钱, 眉头紧皱。
“我瞧着好像和其他的没什么区别?”她扭头去问张道士, “你怎么看出不对劲的。”
张道长头也不抬说道:“外表看确实差不多, 重量上也没什么变化, 混入真钱当年也不会一眼看出来, 但铜钱在流通中本来就会有磨损,花纹会磨平, 重量都会减轻,幸好这东西和银子的适用又不一样,银子要称重, 按照重量算,但铜钱就是按个算的, 算起来铜钱就是比银子好出手, 对不对。”
江芸芸点头, 这也是她让乐山把陛下赏的其中一锭十两的银子拿去换了方便流通的现银和铜钱。
张道长抬头,看了一眼江芸芸,叹气说道:“其实你要我怎么说出不对,我也有点说不清,但不瞒你说,我们道观有三个功德箱,每三个月就会清理一次,每次都能清出不少□□。”
江芸芸惊讶:“从不曾听你说过。”
“也没什么好说的。”张道长一本正经装深沉,“他们是来上香的,所行所言都为本愿,所以真真假假又有何意义呢,我们只要保证□□不流入其他人手中就好。”
江芸芸点头:“所以你是接触很多□□后,今日一摸这钱就感觉出不对劲的。”
张道长抿了抿嘴角,转移话题:“你仔细看那些摩挲的花纹,人手磨的,铜钱相互磨的,大都是不均匀模糊的,但侧边边缘是很少有磨痕的。”
江芸芸放在手心翻看,焕然大悟:“还真是,这几个的磨痕,陈旧感好均匀。”
“对!”张道长把菜都洗好了,湿漉漉的手一把抹在顺道的小猫身上,这才端起水盆打算倒了,“但这点问题其实也能解释的通,毕竟你看这十文都是新钱,完全可以说是放在框里,装得有点满了,自己摩擦的。”
江芸芸一听,也觉得非常有道理。
“那你还觉得哪里有问题?”她虚心问着。
张道长把水倒在门口,站在门口意味深长说道:“重量。”
江芸芸各拿了一个放在手心颠了颠,不过察觉不出哪里有变化。
“造假银,用铁,或用铜,或用铅、锡为质,外面裹上银皮,这样外观看是很难看出来,但一切开就一目了然,但铜钱做假又有点不同,因为料子就在这里,一眼能看到,所以他的造假,不外乎偷工减料,也就两种情况,第一是减轻钱币重量,第二是原料掺假。”张道士干活干累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其实自来私铸、盗铸铜钱之风就屡禁不止,而且官府和民间都会私自铸造钱币。”他说,“也是能流通的,所以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这事的。”
江芸芸犹豫点头:“略有耳闻,但我听说宝钞会好一些,因为在纸钞、图文、印信、印泥、编号等方面,都有防伪措施,不过听闻前朝有句容县的人曾让一个很厉害的人密修锡板,文理分明,据说这种伪造的大明宝钞几乎可以乱真,案发后,所有人株连九族,全都被处以极刑。”
张道长突然说道:“我师父说他就是在句容县的一个道观门口把我捡回去的,那一年还下了好大的雪,差点就死了。”
江芸芸哎了一声:“这样啊……”
两人各自沉默了片刻,张道长继续说道:“我老师说,前朝有个朝代是唐朝,有个皇帝把铜钱以重量为钱文的习惯废除,因为铜材一直处于不足,这样会导致市面上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