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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在御案上的是一些诗文《宴秦王府昭文馆》,其实不乏朝臣之作。
秦王府书楼称书馆,那是不是里头的士人都得称一声大学士?!
承天帝气得不轻,丝毫不给宁丹旭面子,直接将他喊到宫中,当着宰相的面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宁丹旭心一沉,哪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不是,清河那边不也叫“集书馆”吗?怎么就他的“昭文馆”挨骂?他故作委屈道:“陛下,儿只是看清河作集书馆,想着——”
话还没说完,承天帝就喝了一声“滚”!他神情阴冷地盯着宁丹旭,清河那边什么馆都与朝政无关,只是请些小娘子游戏罢了,整天憋在府中的确是气闷。但宁丹旭,以及那几个儿子在打什么主意,他还会不知道吗?就光盯着那个位置,嘴上说着“圣人龙体安康”,实际上巴不得他早死呢!
秦王挨骂的事很快就传出去,等到了翌日弹劾的奏状一封接一封的,铁面无情的御史们就差用唾沫星子将宁丹旭淹死,甚至有人提出了藩王该就封的事。眼下储位未明,这是暗暗地催承天帝立储,承天帝全当没听见。
秦王被禁足,并且削了半年的俸禄。对王府收入来说,那点俸禄不痛不痒,可极为伤面子。圣人的意思是秦王府设立文学馆是僭越,那不就是没有立秦王为储君的意思吗?朝臣们想了又想,那些原本靠向秦王的墙头草,一下子换个地方歪了。
梁王府中。
宁泰安心情极好,还好他听了韦承的话,只是买书没有推进下一步动作。
弹劾的御史里有他的人,看来还是十分起效的。他也不再犹豫,依照原计划将购买来的书全部都送入清河公主府上,并且上书给承天帝深刻表达了一番姐弟之情。落在后头的燕王、鲁王也不敢做什么了,比起清河,他们兄弟更想讨好圣人。但这批书根本没进皇宫的库藏,被圣人一转,尽数送到了清河公主府。
“圣人待清河就是不同。”庐陵公主跟同母兄长宁群玉碰头后嘟囔,这事儿还没兴起,就败得一塌糊涂,不是白给清河送东西吗?宁泰安是直接送的,到时候清河会帮宁泰安的吧?
燕王宁群玉不觉得圣人偏心,他道:“你要是每年给圣人送半个国库的钱,圣人也会这样待你的。”
庐陵公主不说话了,她没钱啊。
她母亲李德妃,在宫中也不受圣人宠爱。
外祖去世后,是舅舅继承了魏国公的位,几代下来,打天下的功也慢慢地淡了。
他们这舅舅没出息啊。也幸好是没钱没人可用,要不然这次走在前头,挨骂的就不是秦王了。
“你不是借机接近清河眼前的红人了吗?如何?”燕王又问。
庐陵公主抬头望天。
嗯,樗蒲和投壶都是好手,她自称不同文墨,但十分机敏,李玉都是她手下败将。
庐陵公主琢磨半天,吐出三个字:“不简单。”
燕王瞪她:“这还用你说?”同样是公主,怎么清河就那样,他这同母妹妹就只会吃喝玩乐?
庐陵公主看明白燕王的眼神,有些不高兴了,她也不压着脾气,丝毫不顾仪态地翻了个白眼,道:“那你自己去吧。”她要是清河的同母妹早就躺平享福,可偏偏有个心比天高的兄长。
兄妹两人凑在一起,争吵一通,不欢而散。
平康坊,清河公主宅。
崔萦回到了绿猗院中住。
她翘着腿趴在榻上数钱,来来回回扒拉几次,最后猛地抬头看一旁忙碌的裴琢玉:“裴裴,我有阿娘了,以后不能跟你浪迹天涯了。”她忍痛分出一堆钱,说,“都给你吧。”可一想,裴琢玉拿了钱远走高飞,她就再也见不到人了,就将钱拨回来,“裴裴,你不要走好吗?”
裴琢玉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声,双眸紧凝着眼前的人偶,这人偶精雕细琢的,与人等高,一处处孔洞纷纷对应着人体的穴位。
是宁轻衣送来的。
本朝的医者中擅针灸得少,大多是艾灸,毕竟针灸“认穴”需要一定的技术,而专业的医书非寻常百姓能有。
裴琢玉照着医书经络图、靠着模糊的本能认穴。
再过几天去药堂中验证一番,应该就能着手替宁轻衣医治了。
之后……之后的事情就再说吧。
崔萦看着裴琢玉“深情款款”凝视木偶的眼神,害怕得摸了摸手臂。
她怕再留下来也挨几针,赶紧开溜。
跑出去的时候撞上了宁轻衣,崔萦乖巧地喊了声“姐姐”。
她人小鬼大的,也不怕宁轻衣,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们裴裴啊?”
阿娘说真心待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宁轻衣点头:“是。”
崔萦期待地望着宁轻衣:“那姐姐能不能把裴裴留下来?”
宁轻衣逗她:“你不是要跟她一起浪迹江湖么?”
崔萦呆滞,良久后才闷闷说:“那还是算了,裴裴要走的话,让她走好了。其实以裴裴的本事,她换个地方也能很好生存的,但她就是要四处走。她以前说‘笼中的鸟儿一旦离开了,就会不停地飞,不走到尽头怎么知道有没有出去呢’,可她又说,‘去一牢笼,又入一牢笼’。”
“她真这么说的?”宁轻衣心一沉。
“说了好多次。”崔萦用力点头,“但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