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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回去给明瑞明苓裁衣吧。”

  说完,不等问真推拒,便道:“这是我做姑外祖母的心,你不许拒绝。”

  问真没想到她会说这么多,正郑重应下,再后面长公主对晚辈有所赐,话又说到这个份上,她自然不好推拒,只能替明瑞明苓道谢。

  见她往心里去了,宁国长公主才笑一下,认真凝视着问真的眉眼,好一会,道:“你是个有福的孩子,姑母盼望你,往后这一路都平安顺意地走下去。”

  问真向她深深一礼,才在含霜凝露等人的拥簇下离开。

  回程的路上,宁国长公主的话、那位旭郎慌乱的神情在问真脑海中不断回荡,她少有地感到茫然。

  怜取眼前人……

  她为何迟迟不敢与季蘅再进一步呢?分明短短半月不到的功夫,他们便已经格外熟悉了,依照常理,哪怕没有更亲密的动作,拉拉手是有的吧。

  而她不是不知人事的人。

  她对季蘅并非没有好感,能感觉到季蘅的好感,一直止步于此的原因是什么,或许她很早就清楚,只是不愿深思。

  回到云溪山时天色已晚,季蘅仍提灯等在门前,见问真下车,迎面便向她一笑,“娘子今日见长公主,可还开心吗?”

  他总是喜欢问问真“开心吗”,问真渐渐习惯,轻轻点头。

  季蘅便又笑了一下,提着灯与问真往里走。

  鸟虫蛰息,天地静默,季蘅习惯了问真大多时候的少言,便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边走着,送问真到门口,正道:“天色不早了,娘子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你进来。”问真注视着他挺秀英俊的眉眼,季蘅一怔,轻轻点头跟上。

  小茶炉点上,问真挥退了含霜,亲自净手烹茶,她鲜少亲自煮茶,但自幼饮茶,烹茶的工序早已铭记于心,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随着水在炉上滚开,她的心渐渐宁静下来。

  第一道茶入了口,她才皱眉,“这茶涩了,别吃了。”

  她要叫含霜过来重新烹茶,季蘅顾不得烫,连忙将茶水饮下,又给自己再斟一杯,用力摇头:“味道刚好,我来吃!叫含霜姊姊再寻一个炉子来给您烹茶吧。”

  他被烫得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却不忘死死抓住壶不松手,问真一时说正事的心都没了,哭笑不得地招呼人取凉水来给他漱口。

  “明知烫还喝一大杯,问星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来。”她又气又好笑。

  季蘅或许察觉到她今晚的异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问真叹了口气看他嘴烫得通红,好在漱口及时,而茶既不是滚沸,她倒得并不算多,还没烫出满口水泡来。

  她决定单刀直入,“你心悦于我,是吗?”

  “嗯——啊?!”季蘅一惊,脸顿时涨得通红,小心地打量问真的表情,然而问真目光波平无澜,看起来与平日并无区别,他实在无法从中分辨出问真的情绪。

  便猜不出,问真究竟是什么意思,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对他的爱慕,问真会喜欢还是反感?

  他如果承认了,还能留在问真身边吗?

  他很清楚,从一开始,问真对他的喜欢就很浅薄,她只是正好在意气风发的时候,遇到了想要的人,得到他,与得到一只喜欢的精美瓷器似乎并无区别。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想要融入问真的生活,至少让她习惯他、记住他。

  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小步,但问真今天的直白打断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到什么决定都做不出来,最终凭不愿欺骗问真的本能轻轻点头。

  这个头一点下来,当日直接把手塞到问真手里的勇气好像又回来了,他坚定地道:“我心悦您,从始至终,从未变过。一开始欺瞒您,我很抱歉,如果您不愿意,我……我可以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他越说音量越低。

  问真注视着季蘅。

  不知他知不知道,他说话时虽然坐在她对面,但会下意识地微微低身仰脸,用仰视的姿态对着她。

  而说到后面,他的眼睛又像那日问真在暴雨神庙中见到的,湿漉漉的小豹子。

  问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季蘅一腔孤勇泄尽了,他对问真从来没有反抗的力气,只有失魂落魄地等待。

  等待接受,无论和风细雨还是狂风骤雨,他都唯有接受。

  问真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她最近似乎总是叹气。

  她忽然冲季蘅招了招手,季蘅睁大眼睛看着她,试图确定自己的想法没错,问真轻声道:“过来。”

  季蘅连忙起身,短短两步的距离,他几乎是飘荡过来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动作与路线。

  总之在理智回笼的时候,他已经轻轻伏在了问真身边,仰脸望着问真。

  问真伸手扶住他的下巴,问:“还疼不疼?”

  一阵浓郁的木质香冲击着季蘅的嗅觉,冲得他头昏脑涨,理智离家,他本能地“嗯”一声,又连忙摇头:“不疼了。”

  “不疼了,说话还含混不清?”问真略一侧首,含霜已捧过一盏明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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