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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李重焌一愣,嘴硬说道:“怎么可能,我当年最讨厌你。”

  甄华漪迷茫道:“对啊,你当年讨厌我,怎么会救我母亲,我母亲她没有获救……一切都是崔夫人安慰我的。”

  李重焌听着她的声音渐渐低落,强撑不到片刻,颓然承认道:“我的确救了你母亲,我也……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当年的他,一身胡服,不知不畏,大大咧咧走进了富丽堂皇的燕宫,他脚上的长靴沾着泥土,惹来宫娥偷偷的笑声。

  他很不屑,不屑于矫揉虚伪的宫廷,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更大的李府,充斥着高高在上,虚伪可笑的人。

  这些人嘲弄他,轻蔑他,想要利用他。

  他怀着不为人知的戾气见到了传闻中的宝华公主,那个在他心里,应是最为高高在上,视人如蝼蚁的人。

  但她不过是一个娇憨无知的少女,仰着头望着他,问他宫外是不是有可以飞得很高的鹰。

  他一瞬间觉得她很可怜。

  但之后,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宝华公主并非不谙世事,她笑容真挚,容色惑人,竟网罗到了不少裙下之臣。

  甚至自己也成了她的猎物。

  这简直难以忍受。

  于是他开始对她若即若离,亲昵玩笑,让她以为,自己也被她迷惑。

  他其实也欺骗了自己,他以为他讨厌她,却毫无缘由地在无休止的征战中,在命不保夕的时候,留心她的下落。

  偶然间,他得知了他母亲的下落。他心里对燕后其实意见颇多,但护送着她一路向东,让她登上大船前往高句丽。

  那个貌美的妇人竟打心眼里觉得他是个好人,叹息道,当初应把女儿交给他保护。

  那时的他想,荒谬,他才不是好人,若不是白衣军先反,他说不准会亲手驱逐燕后和她的女儿。

  五年后再见甄华漪,她成了兄长的妾室。

  他便心安理得地憎恶她。

  原来,他的憎恶,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不能拥有她。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他艰难地说道,现在才恍然发现这一点。

  这个事实仿佛是庭院里的一颗大树,存在许久,他却熟视无睹。

  李重焌感到脖子上温热潮湿的,拉开一看,甄华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脸泪痕。

  甄华漪双臂将他搂得很紧很紧:“李重焌,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

  “狟郎。”

  甄华漪疑惑道:“什么?”

  李重焌道:“叫我狟郎,我母亲给我的乳名是阿狟。”

  甄华漪醉得很,却依旧很认真地叫他:“狟郎。”

  甄华漪拧着眉思索说道:“你可以叫我……”

  “漪漪。”他轻声道。

  “咦,你知道?”她呢喃着。

  她紧紧抱着李重焌,酒气氲出沉沉的果香,与她身上甜腻的味道混合起来,像是烂熟的浆果。

  她感到热意从身体里面很深的地方涌出,铺天盖地,无所遁形。

  这感觉极为熟悉,她并非全然懵懂无知,毕竟也曾和李重焌睡了好几回。

  她在浑浑噩噩中突然意识到了送子酒的真正含义。

  送子,送子,不与情郎欢好,哪里会凭空出来孩子。

  她的双睫濡着湿意,无辜又可怜地看向了李重焌:“狟郎,给我。”

  李重焌呼吸一滞,身上一阵发紧。

  他艰难推开甄华漪,道:“不行。”

  甄华漪缠人得很,不依不饶

  问道:“为何?”

  李重焌看着她:“我想,你身上的残毒还未消,你想要与我交合,并非出自本心。”

  甄华漪不解:“毒?”

  李重焌垂下眼,顿了片刻,告诉了她:“一年前的一次宫宴,你被人下了一种叫巫山恨的药,会催生情念,若不解,会有性命之忧。”

  甄华漪忽然间明白过来,去年围猎之行,他为何迫着她做了那种事。

  她记得,那时候她烧得浑浑噩噩,有人将她抱走,锦榻咯吱咯吱响了半夜。

  算是情有可原,这件事可以放过了他。

  她的手缓缓往下,熟稔地握住,满意听见他猛地吸气。

  “狟郎,我要你为我解毒……”

  她害羞又大胆,恍若迷雾中出现的精怪。

  她抬起脸,想要亲亲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她知道他想要,她也是。

  可是在她舌尖轻轻舔动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肩膀。

  “不行。”

  甄华漪睁开溢满水光的双眸,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李重焌额上冒出细密的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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