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   她知道他迫切地想要一个激烈的吻来确认。他没有一点经验,不会换气,吻得急了吞下口水呛得低咳,依据本能的不退让。

  感觉他索吻的力度轻了,她艰难地撕扯开他的吻,握着他手腕向上举,另一只手按开了顶光,扭头看他被烫的手臂。

  他皮肤白,从前就白,被烟头烫得那一下更加刺眼了,不是淡粉,粉得发红,显然烫得狠了,待会就该起水泡,过几天得长瘢痕了。

  “操……”

  她没忍住低骂了一声。

  “没事。”

  他轻轻地说,声音还发颤低哑。

  她看他脸。顶光下,一切无所遁形。他唇也破了口,这一会儿已溢出了血丝,唇被她吻得嫣红发肿,那双一贯淡漠的眼睛里染上了殊色,艳丽得像昙花开了。

  她拇指摩挲了下伤疤,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宁瑰露放下了他的手,坐回了驾驶位,发动车道:“先去找个药店买烫伤膏。”

  “不要紧。”

  他伸手,紧紧握住了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

  “真疯了。”她低骂了声,不知道是说他还是说自己。

  但他显然对号入座,握着她手背的手徒然滑到了她手腕,力道也轻了。

  他唇翕张了几次,也没能说出那句“对不起”。

  谁都知道“如果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不是说你。”

  察觉了他情绪骤然跌落,发动了车的同时,她把着方向盘的手回握了他手背一下,给他以确认。

  他又勾住了她的拇指。

  宁瑰露扭头笑笑:“你这样我没法开车。”

  “不用买药。”

  “现在你说了不算。”她拍了拍他手背后,重新将手心搭回了方向盘上。

  车又开出了地库,顺着长街找药店。路道旁的灯亮憧憧的,却令他更觉得这像是一场梦。

  随时踩空,就会醒来的梦。

  药店不难找,开了没多远就出现了一家。

  他唇上有伤,不方便示人。

  宁瑰露交代他在车里等她,先行下车去买药了。

  他想跟着下车,可手搭在了把手上,又犹豫了。

  他怕推开的一瞬间梦就醒了。

  这是这么多年里,做过最真实的梦。

  她的处理果决,不拖泥带水,看着很是游刃有余。

  然而站在药店炽光灯下那一刻,她脑子里有几个念头才一闪而过。

  怎么就没把控住呢?

  以后怎么办呢?

  还怎么相处?

  还能做朋友吗?

  不用对方回答,她都知道不可能。

  如果说学生时代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小暧昧,心照不宣能遮掩过去。

  那现在呢?

  虽然主动的人是他,但反主为客的人是她,谁也怪不着谁。

  “你好,要买什么药?”

  “麻烦拿点烫伤药,要最好的。”

  她和店员道。

  “烫伤膏在这边。

  “我们这种烫伤膏是最好的,有抗菌药物,还有硅酮凝胶,能起到保湿降温软化瘢痕的作用。”

  店员拿着货架最显眼处的烫伤膏,翻过成分表给她看。

  宁瑰露有些走神,目光透过玻璃窗和夜色,落在车窗内端坐着的人影上。

  他盯着车前,没有举动。

  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是在和她一样后悔一时脑热,还是在考虑未来。

  未来?

  超过一个月的事她从来不考虑。人没办法事事算尽的。与其对结局失望,倒不如一开始就接受一切结果。

  “……还有这种药,贵一点,不过也卖得挺好的。”

  “行。”她回过神,“什么消炎的,祛疤的,你都给我拿上一支。”

  “烫得很严重吗?”药师问。

  她想了想。其实就一个烟头小点,要是落在她身上,她倒不觉得多严重,冷水冲冲就完事了。但烙在他那白皙无瑕的皮肤上,叫人难以忽视。

  “挺严重的。”她说。

  宁瑰露去药店打了个转,拎着一大袋子药膏回了车上,单捡出一支药膏,又按亮了车顶灯,道:“手给我。”

  “没事,我回去再弄。”他说。

  宁瑰露啧一声,“别磨蹭,赶紧的。”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