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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她不耐烦的眼神看了看,支起了胳膊。

  她挤出药膏抹在指腹上,在他小臂上抹开。

  “疼吗?”她看他神情。

  “不疼。”

  他平和说。

  “希望别留疤,不然我可罪孽深重了。”她叹气。

  “就当吃个教训。”他收回胳膊,又握住了她的手指,“以后少抽烟,行吗?”

  那一吻,仿佛打开了什么潘多拉魔盒。

  正常情况下,对抽烟件事他的态度是毫无转圜余地的。可他突然转变了,好像明白了堵不如疏的道理。

  又或者,终于承认她已经是一个有独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了。

  “行。”

  我以后在你面前尽量少抽。

  她在心里嘀咕着补了句。

  她又翻了翻袋子,从里面找出一支芦荟舒痕凝胶,凑过脸看了看他唇上的伤疤。挤了蚕豆大一点,抹在了他唇上的破口上。

  他那样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处理,深邃的眼睛紧盯着她,像要把这一幕用刀死死刻进心里。

  给他抹了药,她总算放心,将药都放他身上,坐回驾驶室。

  她开动车,交代:“回去洗了澡,就再抹一遍药,不然会起水泡的。”

  车这次没有再开进地下停车场。

  她停在了酒店大门外,又叮嘱:“要是伤口感染了,打电话和我说。”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久到宁瑰露觉得他应该是有话要说。可安静等了好半响,他也没有说什么。他推开了车门,朝她微微颔首,又变回了那一副稳定平静的神情,道:“我走了。你早点回去。”

  “好,晚安。”她笑着,抬了抬下颌。

  他下车,反手阖上了车门。

  直到目送他走进了大厅里,她才启动车离开。

  听见车远去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冷静无波的神情这一刻才浮现出了些极度的茫然和失魂落魄。

  他想问她: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又或者:你是拿你对情人的那套在应付我吗?

  可他问不出口。

  他怕听到的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他怕好不容易破冰、有进展的关系又跌回了冰点。

  因为不再是一无所有,更怕连南柯一梦都成空。

  下次,下次见面。

  应该要把话都说开了。

  他想到。

  她买了十几种药留给他。庄谌霁淋浴过,却没有上药。

  她给他抹得很及时,没能让伤口冒出水泡。不过被热水一冲,又痛痒了起来。程度很轻,没有到不可忍受的地步。

  他照常换上睡衣躺上床。

  仍旧睡不着。却不是以往失眠的难捱。

  一闭上眼,他就还能想起她的吻。

  如果还是能走到今天……

  那错过的那么多年,都是为了什么?

  宁瑰露当天晚上回去就做了个梦。

  梦里尚且青涩、少年气微褪的青年头埋在她颈窝里,情至深处,牙齿叼着她的颈窝肉,滚烫的眼泪却一滴一滴砸落在她肩上。

  身体一阵一阵地颤抖 。

  她哄着他:“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他声音沙哑:“就两年……你不要,不要喜欢上别人,等等我,好吗?”

  她沉默了许久,只是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梢。

  于是他懂得了她的沉默。

  “我不走了,我们能好一辈子吗?”

  她竟会耐心回答他这么幼稚的提问。她说:“可能会吧。”

  可惜没有“可能”。她已明白人人都有自己的路,生离死别都是人生常态。可他似乎还太小,不明白这个道理。

  能做一场童话故事的梦也挺好。

  不要着急惊醒他。

  梦醒后,她回忆整个梦境,觉得很荒诞。

  问出那么幼稚问题的究竟是“他”,还是她的潜意识?

  她挺想笑。

  笑自己年近三十了还在做少女漫画的梦。

  一打开手机,预览界面排满了聊天框。她把工作消息优先处理了一下,私人消息剩下几条。

  一条是大伯母发来的,问她和小李接触得怎么样,要不要继续相处相处。

  对长辈的关切,她一向礼貌且搪塞:挺好的,再看看吧。

  一条是李骧十几分钟前发来的:刚刚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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