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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不算严重,就是头上被砸那下可能有脑震荡的风险。她道:“安全起见,你回头还是去市里的医院做一个CT。”

  他应下:“好。”

  宁瑰露转着手机说:“言归正传,我还是得打电话给你堂姐,你现在最好想想找什么理由跟她解释你在这边出了事。”

  他伸手拽住她衣角,额发松散垂在眼睫上,清俊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迟疑道:“不打,不行吗?”

  她相当冷酷:“不行。我又不是你监护人。这么大的事,我能说了算?”

  他攥着她衣角的手又紧了几分,声音很轻很柔:“别打了,我没事,真的。”

  宁瑰露抬起胳膊,捏着他下巴看了看他唇上的伤口,淡淡道:“也可以,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他配合地抬着下颌,舔了下唇,将溢出的血色舔进唇内,破了相的面貌依然殊色艳丽,他看着她说:“露姐,我是成年人了,有对自己行为负责的能力。”

  似乎话里有话,然而有人不解风情到底。

  “没有说服力,”宁瑰露摇头,“身心的成年可不是从你十八岁开始算的。你现在还很年轻,热血上头什么事都敢干,能鲁莽,能冲动,因为还有比你更大的人能给你收场。等有天你意识到你犯的错没有人能给你兜底,做一件事得深思熟虑的时候,才是长大了。”

  言尽于此。她拨通了严愫的电话。

  从单位到黄澳镇很近,半个多小时后,严愫风风火火地骑着小电驴到了诊所。

  把车一撂,刚进门她就先和宁瑰露道歉,态度极其恳切道:“不好意思啊宁工,我家这小孩让你操心了。真是麻烦你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把电话打到了你那边……”

  “没事,我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就先过来看一眼。瞧着是没什么大问题,要是伤情严重我就先带他去市里医院了。”

  严愫在堂弟肩上裹了一下:“快说谢谢姐姐。”

  辜行青嘴唇张了张,那一声“姐姐”喊不出,只喃喃说了“谢谢”两个字。

  宁瑰露不甚在意,笑着冲严愫一抬下巴:“行了,咱俩什么关系,还跟我这么客气。”

  严愫工装都没换,蓝色衬衫领子一侧掖在里侧,半扎的马尾虚虚圈着一根皮筋,瞧着是来不及打理,接了电话火急火燎从办公室跑出来的。

  宁瑰露头往窗外一侧,和严愫道:“严工,出来聊聊?”

  一听她这话,严愫脸上就有些豫色。她知道宁瑰露想聊什么。宁工一休假就休了快小一个月了,就是十年工龄休年假也没有这么多天的。聪明人都懂得不立危墙之下,严愫心存犹疑,但毕竟欠人家几个人情,也只得道:“好。”

  走出诊所,宁瑰露先拨开烟盒递向严愫。

  严愫接了烟,借她的火点了一根,感慨问:“最近休假都去哪玩了?”

  “没,家里老爷子走了,一堆的事。”

  宁瑰露两指夹着烟,没点,摩挲着烟嘴。

  严愫讶异了一瞬,赶紧敛了笑容:“不好意思,节哀啊。”

  宁瑰露摇摇头,言归正传:“严工,我手上的几个项目现在都是谁在接手?”

  “总工和几个副总工都分摊了些,你的那个项目……”严愫凑近了她,低头道,“你这个假请得还真是时候……Fn‘总设计师赴总基地开会,飞机在陇原出了事,飞行员、总工、还有俩助理,连遗体都没有找到。新闻压下来了,内部传的,说是发动机检修程序不合格,但是,怎么会这么巧?现在八成都怀疑是咱们内部出了问题……你们接连几个工程师出事,Fn’项目现在就是烫手山芋,没人敢往那个位置坐……”

  宁瑰露微一怔,随即心头猛然一怆。

  她和那位总设计师打过交道,对方姓邓,年纪不过三十五岁,年轻、很有精神。手底下带出过几个国家特级项目,还参与了宇航员选拔,有她坐镇,宁瑰露没怀疑过Fn‘项目会有失败的风险。

  联想到上个月的车祸,后惧的凉意再次席卷全身,这一次来得更快、更寒。

  “邓工是几号出的事?”宁瑰露问。

  严愫回忆了下,“大概五六号吧,好像跟你申请休假就隔了那么十来天。”

  “我和另一位刚出事没多久,按理来说邓工应该在重点保护范围内,不应该这么快就被派出去……”宁瑰露心生疑窦。

  严愫摇摇头,不好胡加猜测。她只是单位里负责项目文控的一个普通文员,接触不到什么顶层的核心信息,所以才敢和宁瑰露这么胡诌几句。出她口入她耳,只当风言风语。

  宁瑰露和严愫又聊了一阵,见问不出更多了,她轻叹口气,道:“今天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严愫满脑门官司,苦笑道:“等我也有时间休假再说吧。第三季度眼看也要过去了,大家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宁工,赶紧回来上班啊!”

  能不能回去上班,不由她说了算。

  “我尽量。”宁瑰露笑笑。

  话题聊到这,也就没什么聊的了。

  严愫问她:“开车来的?”

  “对,我晚上还有点事,你弟弟这边……”宁瑰露往回看。

  “我待会叫他打

  车回学校。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怎么把电话打到你那边去了,你当时给我转个电话就好了,不用再这么千里迢迢跑一趟,挺费你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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