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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愫说。像她这样从外地来京市工作的人,没有背景也没有关系,最怕的就是沾麻烦,因此待宁瑰露客套得近乎有些疏远。
宁瑰露笑笑:“太客气了,该是我谢你。”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们俩人回头看。辜行青已经拔了针,走到了门口,腿或许是伤了,微微踮着,一只手扶着门框,看着她俩。
严愫掐了烟,和宁瑰露道:“宁工您回去吧。”
辜行青听到了这一句,立刻开口道:“小露姐……”
“青青,腿还能走吗?”严愫问辜行青。
青青?
听到这称呼,宁瑰露没忍住哂然笑了一下。
辜行青有点尴尬。他将微微踮着的腿放下,点头道:“没事。”
“我单位还有点事,六点才下班,我给你叫个车,你先回学校,晚上我下班了,我来你学校接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我打个车自己回去就好了。”
严愫这一路跑得不带喘气的,都跑昏头了,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问一句:“对了,你怎么在黄澳镇这边?你学校离这挺远的吧?怎么伤的啊?”
面对堂姐的狐疑,辜行青喉结滚了一下。
宁瑰露搭腔道:“严工,我也要回市里,让你弟弟坐我车回去吧。”
严愫被转移了注意力,抓了抓头,实在不好意思:“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顺路的事,”宁瑰露朝辜行青抬了下下巴,“弟弟,上车吧。”
辜行青走路有点慢,走到严愫面前,低头道:“姐,那我先走了。”
“行……你好好跟人家道谢,到学校了跟我说一下。”
“好。”辜行青点点头,上了宁瑰露的车。
车从车位处开出去,宁瑰露又朝严愫点了下头,道:“赶快回单位去吧,小心干部查岗。”
“还是你懂我,那我先回了。”严愫戴上了头盔。
隔着车窗,宁瑰露又叮嘱了声:“注意安全。”
严愫摆了下手,骑上小电驴,一拧油门就蹿出去了。
见严愫走了,宁瑰露才侧头把目光分辜行青身上一眼。他手背上扎的针刚拔了,棉球没摁好,此时有些渗血。宁瑰露说:“纸巾在手箱里,擦一下。”
“嗯。”他打开手箱抽了张纸巾将手背淌出的血擦净,又抬眼看宁瑰露,见她没反应,他抬手碰碰唇上的破口,轻轻地“嘶”了一声。
她盯着前方路况,侧脸神色淡淡,仍旧没什么态度。
辜行青往后靠靠,又掀起衣服下摆,低头看腰上的伤。
青年结实漂亮的腹部肌肉暴露在车内,那紧密的肌块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受伤的皮肤泛红泛青。他用中指和食指沿着伤处边缘压了压,又轻轻吸气。
“疼就别摁。”宁瑰露终于开口。
辜行青立刻转头看她:“你不是不在乎吗,为什么还要关心我?”
宁瑰露当即闭嘴。
“你今天也可以不来,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堂姐,但你还是先来了……”他放下掀起的衣摆,肯定地说,“你就是在意我。”
宁瑰露忍了忍,没忍住,笑了:“青青啊……我年轻时候要是有你一半自信就好了。”
辜行青脸色微滞,有些空白,好一会儿才郁闷道:“不要叫我青青。”
没和他纠结这个称呼,宁瑰露说:“不止是你,其他任何人打了这个电话我都会来,跟你是谁,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关系。”
辜行青揪住了她话里的漏洞,反问她:“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很从容:“朋友啊。”
辜行青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眶一下又红了,别开眼,盯着窗外,好一会儿才放平发颤的呼吸。身上所有的伤加起来也没有面对她此刻冷而淡的神色来得更尖锐刺痛。
“有烟吗?”他问她。
“干嘛,现在还学会抽烟了啊?”
“不能吗?”他反问。
宁瑰露怕他又来一句“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还在意我”,她单手扶着方向盘,从兜里用两指夹出烟盒,丢给了他。
辜行青点上烟,没有抽,将烟递到了宁瑰露唇边。
她没接,淡淡道:“这么多电子眼盯着呢,别害我,老实坐好。”
他抿了一口,烟雾朦胧了他江南水墨般的眉眼,微破的唇角溢出的血丝将唇色染的嫣红。他微微仰头,阖着眼睛苦笑。
一路无话。宁瑰露把车开到了外国语学校附近,在他要下车时才又多嘴交代了一句:“行青,别瞎闹了,那边的事你也别再掺和,你就一学生,怎么这么胆大包天,想想你外婆,她那么大年纪了,有空多回家,别把时间耗在不可能的事上。”
辜行青没答。他推门下车,缓缓合上车门,弯腰在车窗外朝宁瑰露笑笑:“姐姐,下次见。”
宁瑰露伸手点了点他,像警告,脸上却也没什么愠怒的神色,开车走了。
辜行青看着她离开的车影,指节碰了碰唇,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