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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大姨顿时慌张了,拿着一碗软化剂不知道该往哪放,“你看……你看……我这……”
宁瑰露笑笑道:“没事,大姨,您别紧张,刚刚咱俩不是还聊得挺好的吗?我不是来视察工作的,就是来修修头发。”
“那我……我这,我先给您倒杯水吧!”大姨手足无措,
放下泡手碗,摘了手套先倒茶去了。
亲妈溜之大吉了。方德光和新领导面面相觑,他先尴尬问:“宁工,您下午不忙啊?”
“我这不刚来吗,没什么事就先熟悉熟悉岛上环境。”宁瑰露给自己上班溜号的行为找了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反问他,“你今天也不忙吗?”
“忙……肯定忙。”方德光抹了抹脸上的汗,“路过市场,给我妈买了条鱼拿回来,马上就回单位了。”
见他满头是汗,宁瑰露笑道:“别紧张,我又不是管考勤的,扣不了你工资。”
“哎,那您……”方德光看了眼她头上的卷,“您继续,我放完鱼就走。”
他也紧忙上了楼。
整个理发厅里只剩宁瑰露一个人了。楼上大概就是起居室,宁瑰露能听到楼上的脚步声和细碎的交谈声。
她双手交握放在小腹前,伸长腿抵着镜子下的墙面。
透过镜面,能环顾到这个小理发店的所有环境。
前台摆着一盆节节高的竹塔和宝相庄严的财神相。高档的护理仪、烫发机和有些简陋的桌椅格格不入。
这栋房子大概翻新过,从高处望下来,蓝得很显眼。
南岛是特别行政区,许多大型企业由中外合资,结构复杂,盘根错节,一窝一窝的地头蛇构建贸易壁垒。
GT集团进入总调查组视线,就说明南岛这家表面看起来合法合规的企业,远没有面上那么简单。
她这次申请来南岛,把邹政委气够呛,调查组倒是乐见其成,还帮她推进了不少手续上的工作。
作为已经暂停的FN‘项目核心技术人员,她以借调的名义从技术岗转到了南岛职能岗,明升暗降,GT集团如果真的有涉及军火的灰线生意,不可能不来接触她。
“领导……您,您喝茶。”大姨端着杯盛得满满的茶递过来。
宁瑰露从她手上接过飘着绿叶的茶杯,闻了下,是成色还不错的铁观音。她笑着道:“您客气,叫我小宁就好。”
大姨勉强笑笑,从楼上下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嘴巴合得严严的,再不敢跟她侃大山,安安静静地给她弄头发。
直到夜幕降临,她那一头没型的长发终于被卷成了膨胀大泡面。她忍了忍,才没在拆了卷,吹干头,顶着一头“泡面”时乐出来。
第二天周末,她赶去机场接庄谌霁。
提前约了小姨一块吃饭,刚到机场,小姨就发消息来问她接到人没有。
“没呢,我才刚到航站楼。”她回复。
她戴了口罩,顶着一头海藻,非常好奇自己这幅“尊容”,庄谌霁还认不认得出她。
她发了条语音过去,声音放得很温柔:“乖乖,我快到接机口了,你出来就能看到我,我在这等你啊。”
飞机十点半到达,这会儿才三十五,估计刚落地。
手机嗡震了一声,是庄谌霁回了消息:“我到了。”
这么快?
宁瑰露快走了两步,环顾了半圈,没瞧见有熟悉的身影,正纳闷他人在哪,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沉稳的:“小露。”
她猛地扭头看过去,发觉庄谌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侧后方,依然是那样沉静温和的样子,儒雅且成熟,丝毫看不出半点电话里跟她撒娇的样子。
“吓我一跳,什么时候到的?”她挂上了笑容。
他抬了下手表:“二十七,比预计早三分钟。”
她不仅踩着点来接人,还相当大言不惭,“看来我时间观念还挺准,刚好接到你。走吧,小姨已经在饭店等我们了,先带你去吃个中饭。”
“嗯。”
她伸出手:“手给我。”
他顿了顿,在她停了好一会儿后才伸手重新握住她的手指。
她紧紧扣住他的手指,又抬手指指头发:“我这新发型怎么样?”
庄谌霁沉默了一两秒,斟酌着找了个比较贴切的形容词:“很可爱。”
宁瑰露顿时笑了:“可谢谢您,说得真委婉。”
他笑了一下,笑容很大,但转瞬即逝:“是挺可爱。”
看上去很蓬松柔软的卷发,削减了她一贯雷厉风行的气质,像只长毛缅因,让人想揉一揉她的头顶。
坐车去饭店的路上,宁瑰露问他:“你订酒店了吗?”
他微微一松怔,反应过来后,“嗯”了一声。
“噢……行,那吃完饭我先送你回酒店放行李?”
他喉结动了下,似乎咽回了半句话,放下膝盖,换了个坐姿,点头说:“可以。”
他们抵达饭店后,服务生一推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