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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什么想法跟我们说一声就成。”陆进之道,“原也不必这样折腾的。”
又是病重又是吐血的,把他吓得半死。
陆清沅冷笑:“他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也就是仗着我们体谅他从小就在外头不容易,家里什么事都让着他,才一遍遍出面帮他收拾。”
得靠着苦肉计卖惨才能把媳妇骗回来,她这弟弟可真是出息了。
说到这里,她不由有些恨恨地对陆进之道:“他从小没跪过祠堂,就我们几个老被罚跪,那日你就不该拦着祖母罚他,让他去祠堂好好反省下才是。”
没看到陆今安跪祠堂这事在陆进之看来多少也有些可惜,这次也是陆今安自己送上把柄来才有了这个千载良机,以后这样的好机会大概不会有了,但终归还是没怎么忍下心来。
“我也没多想管他什么,可他总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儿。家里一天天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的,满府的人见了他都绕着走,前两日又把程愈和云家出海的事给否了,云澜出门时脸都拉的老长……但愿弟妹回来之后能够好些。话说你不去接,他又出不了京,难道还要过几日我再去一趟青州,把弟妹给接回来?”
要不怎么说大哥关心则乱,看不透呢。陆清沅凉飕飕道:“人家还有后招。”
“什么?”
“陆峥三月下旬就会回来。”
时间可以说卡的刚刚好。
“府上格局和其他几位兄长不同,陆夫人又是第一次过来,几位兄长先聊着,我且尽一尽地主之谊,带陆夫人进去。”
初微转头一看,正是六皇子。弘王府正院内,五王妃懒懒地靠着妆台选好了今天要用两盒胭脂出来,对着身边服侍的蔡嬷嬷问道:“陆夫人已经走了么?”
之前出了薛家和尹家勾连通信的那档子事,蔡嬷嬷原本是要被撵出去府去的,在王妃苦苦哀求才留了下来,这些日子行事也有所收敛。
“已经从正院离开,去到了祝侧妃那边。”蔡嬷嬷赔笑道,“也算她识趣儿,这会儿没有求到王妃这边,而是去缠祝侧妃。只是她不知道,祝侧妃在殿下眼里也就是个玩意儿,不作数的,她说一千道一万在殿下那里也比不得您一句话管用。”
清荷也跟着笑道:“在这个弘王府里,殿下只听您的话呢。”
五王妃被奉承得心里舒坦,面上却道:“好了,我素来不拘着你们,你们也该知道分寸,殿下的事也是能随意拿出来议论的么?不过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为着陆大人的事情奔走,日后如何谁也说不好,你们对陆夫人还是要客气些。”
两人的都点头称是。
其实不管内里是什么布局,这种规格的宴会,都会有门房仆妇和后院侍女引路,根本不用担心找不到路的问题。
六皇子是皇子,又是这次宴会的主人,大概原本是专程来迎接几位兄长的,这会儿特意过来给她解围,初微自然不能不识好歹,就着台阶就下了。
她上次遇刺虽然不是六皇子主使,但算起来跟他也有不小的关系。毕竟如果不是他贸然把刺客弄进城中,干掉自己想除掉的人,后来也不会被有心人利用来杀害她。
按理说两人见面应该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毕竟陆今安都因为这件事和五皇子决裂了。
但六皇子明显心理素质异于常人,见了初微没事人一样,情绪也没有丝毫波动,像见了其他寻常宾客一样的谈笑风生。
“听闻夫人这些日陪陆大人出行一路辛苦,数日不见,夫人别来无恙?”
初微想到这人曾经失手杀害年轻舞姬,还曾为了掩盖真相买凶杀人,就知道这位六皇子虽然一直表现平庸,屈居几位兄长之下,但绝对是个狠人,即便对方表现得再是热络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微微颔首致意道:“劳殿下费心惦记,妾身在外一切安好。”
“那就好。”六皇子的事,“之前那件事的确与我无关,父皇也有了论断。只是那长史毕竟是我府中之人,我也难逃一个治下不严之责。尤其误伤到了夫人,一直心里过意不去。这会儿把话说开,是希望能夫人得到谅解,在陆大人跟前也解释清楚,莫要因此事伤了大家和气。”
“六殿下言重了。”初微道,“陛下都有了决断,还有谁会多心?殿下这般客气,倒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了。至于我家夫君……不过也是关心则乱,自不会为了这点误会伤了和气。”
“从前不曾跟夫人接触过,再不想夫人通透至此。”六皇子笑道,“既然事情说开了,日后也该常来常往才好。”
初微从前进宫领宴时也偶遇过一众皇子,只是这些人的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只有她见了行礼的份儿,很少会停下来主动说话。
而今日来六皇子府上短短一刻钟内,已经有两人发出“常来常往”的邀约,还是两位朝中排的上号的皇子。
果然户部尚书的分量就是不一样。
照这样下去,她这个陆夫人的工作量大概也要翻倍了。
“家法?”初微惊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打手心吗?”
那是学堂先生才会干的事吧。
陆今安没有答话,而是长臂一伸,将她拉过来按到了一旁睡榻,不留情面的拿戒尺在她臀上抽了两下。
“下次再犯,这里,三十下。”
在上峰作保之下,他曾定过两门看起来不错的亲事,又连着被退了两次婚,婚事可谓相当坎坷。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陆今安和陆峥开挂一般好运气的,穷极一生也考不中举人的大有人在,而季骁日后会是板上钉钉的四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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