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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把这件事私下处理?林初微有些怀疑,思忖了好大一会,见陆今安要走,才开口:“与我何干,又不是我。”

  陆今安:“…?…”

  林初微是个不把证据甩她脸上就嘴硬的主,这点叶一深有体会,她常常会偷喝酒,身上都是酒味时都能给叶一扯出百八十道缘由,就是不会承认。

  其实,自小就没有人护着她,十岁前她自个也不会护着自个,十岁后就学来了这套嘴硬的功夫,无论在哪受欺负了,都是别人的错。

  林初微虽不停狡辩,却也知陆今安根本不信她的话,嘴上不承认又如何,心中却是被人压了一块大石,虽说他适才说让她给忘了,可他知道这件事,那她,岂不是在这个人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虽然,二表哥行的是君子之道,恐怕也没心思管她这点小事,可,被人握了把柄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

  她不喜欢受制于人,只有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踏实。

  最好是也有他的把柄在手中。

  林初微瞄了他一眼,嗓音轻轻的说着:“我之所以耽搁了半月之久,是因为我受伤了,考虑到关乎女子清誉,就在附近的寿安寺里捐了香油钱,借住了半月养伤,寿安寺的鸿源大师是个极睿智之人,我也有幸与他在一处聊过佛法,还——”林初微心中很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再三思忖后,还是大着胆子道:“还看到了鸿源大师写给表哥的一段话。”

  她话止于此,不再说下去,也不敢去看陆今安。

  陆今安闻言蹙了蹙眉。

  鸿源大师给他写的一段话?

  很难不怀疑,她又有扯谎的可能,陆今安也无心去问,总归看她说完后小心翼翼的样子,若让她说出来,不会是什么好话。

  林初微并没有扯谎,她是真的在帮鸿源大师整理手册时,发现了一张纸条,是摊开的,上面写了二表哥的隐晦事。

  他不问,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是也没那么厚的脸皮说出口。

  不过,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已经领悟到她说的是什么了,这样一来,他,也有把柄落在她手中了,她和他就是平等的。

  林初微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天幕上空猝不及防的炸开了烟火,将所有的热闹都汇聚在高处,林初微的脚早不麻了,暗沉的情绪被寒凉的夜风吹散,只陆仰头看着炫丽的烟火。

  就如话本子里写的情爱一样,美好而短暂。

  细碎的雪粒被风卷在裙摆上,烟火还在继续,陆今安垂眸看了她一眼,她身上未披狐裘,脸颊被冻的通红,他道:“回屋吧,别冻着了。”

  “二表哥先回,不必管我。”

  林初微漫不经心的回他,对于如此不听劝的人在侯府中,林初微属于是第一个,以往,陆今安若是对谁说了这样的话,几乎如出一辙的是应下。

  他眉心微动,没再理会她,抬步走至门前时,却又停下步子侧首看向她:“祖母吩咐府中厨子做了些扬州菜,别让她老人家再来寻你。”

  说完,林初微看到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朦胧的灯火中。

  ——

  林初微回到前厅时,还未走至老夫人身边,恒远候陆旭已起身拿指节在她额间敲了下,脸上含满笑意:“微儿,跑哪去了,来,拿着,舅舅给你的压岁钱。”

  林初微抬眸看向大舅舅,微怔了下,接了过来:“微儿谢过大舅舅,祝愿大舅舅官运亨通,心想事成。”

  陆旭哈哈笑了出来:“这孩子,嘴倒是挺甜。”

  陆云山也起身,将手中的压岁钱递过去:“微儿,还有二舅舅的。”林初微接了过来,也对陆云山说了吉祥话,陆云山在她发间抚了抚,颇有怜惜之意。

  这一举动让林初微心间一暖,她怔怔的看了二舅舅一会儿。

  刚走了几步,却又有一个红布袋递在身前,林初微抬眸去看,身前的男子瞧着三十来岁,生的文雅,老夫人在一旁给她介绍着:“阿梵,这是你小舅舅,前段时日不在上京,拿着吧。”

  林初微谢过,接了压岁钱。

  ——

  时辰在烟火中流逝,子时将近,去岁成云烟,新的一岁在欢笑中来临,林初微她们几个姑娘剪了窗花,哄的老夫人一晚上都咧开嘴笑。

  此刻,已是仁昌二十二年,正月初一。

  也是林初微在外过的第一个年节。

  林初微被叶一又裹了个严实,脚步匆匆的要回净音院去,才走出静安堂没多远,便听见身后有疾快又稳重的脚步声,林初微回身,身后的男子也已跟了上来。

  虽是已过子时,陆峥却是精神的很,朗声道:“表妹走的急,还有我的压岁钱未给,”说着,他给林初微递了过来,与压岁钱一同递过来的还有一张巴掌大的小弓箭,林初微瞧见后,心中一喜,抬眸问:“三表哥自己刻的?”

  陆峥颔首,因着夜间太过寒凉,口中热气不断:“适才在前厅待着也是无趣,就给表妹刻了一把弓,新岁礼。”

  林初微道谢:“多谢三表哥。”

  陆峥:“表妹喜欢就好,听五妹妹说表妹喜欢骑射,待过了上元节天气暖和些,我可以带表妹去城外马场学习骑射。”

  林初微浅浅笑了下:“三表哥早些回去歇着。”

  说完,林初微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转身继续往净音院处走,陆峥看了一会儿,刚转过身,就看到二哥陆今安和大哥陆离一同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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