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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北颜军不假。走在前头的是几路小兵,他们的领将剑眉星目,披着一件大红绣银纹的斗篷,气定神闲地走在后面,眼看就要进谷了。

  岭上的众人从未打过仗,此刻屏息静气地趴在山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嗤的一声,也不知是谁没绷住,一支孤箭射出去,结结实实地扎在那北颜领将的马前。

  那领将大惊,循着箭来的方向望了一眼,即刻掉转了马头往回跑。

  北颜军向来以快如闪电的奔袭见长,这队人马也不例外,虽是撤退,却也是去如疾风,等林望这边的新兵上了马追下岭去,那队人早就逃到射程之外了。

  众人看向林望,他却似乎没有追寇的意思,好像这场围剿就这么结束了。

  早已远远逃离的领将也在回望着林望,虽然相距太远,神色不明,但那人看上去身形矫健,勃勃一团英气。

  林望端坐在马上,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挑。

  目光收回,他抬手一指新兵中的一个小个子。那小个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几个校尉围拢住,冰冷的刀尖抵住了喉咙。

  “将军这是何意?”他一脸的仓皇。

  “何意?”林望目光冷冽,”方才那箭难道不是你放的。”

  他大手一挥,几个校尉便将那小个子扯下马来,捆了手腕。他让人将他栓在马后,带着一起回城。

  ……

  翌日天一亮,初微便带着纤竹乘车赶回蓟州卫。

  前一日庙会的热闹一直持续到晚上,可她自从在那红缨枪下捡回一条命,心里便一直惴惴不安,根本无心再逛。若不是碍于天色已晚,她前一日便是要赶回去的。

  官道上一路顺畅,她们不到晌午就进了城,纤竹赶着马车飞一样地直奔衙门。

  有个年纪轻轻的兵士正好从衙门里走出来,他见一身男装的初微从车上跳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公子您来了。”

  初微见是帮父亲整理杂物的小兵,冲他点点头:“我爹此时可在衙门?”

  那小兵有些少年老成,说话不紧不慢的:“回公子,将军昨日下午就带兵出城了,此时尚未回来。”

  初微心里咯噔一声:“可是有敌军来犯?”

  早年间父亲带兵出城,不外乎是迎战前来袭扰的北颜军。可自数年前北颜对大景称臣以来,蓟州卫已经多年没有战事。

  小兵摇摇头“将军什么都没说过,在军营点齐人马就走了,临行前只说立功者重重有赏。”

  初微一皱眉:“那此行带了多少人?”

  “三百余人。”

  ……蓟州卫各所加起来少说有五千余号兵将,父亲只带这样一点人迎敌?初微越想越心慌。

  “那我师父可在衙门?”父亲有事从不瞒着师父。

  “吴将军也不在。因再过数日将有京师的特使大人经过咱们卫,吴将军昨日一大早就开始带人清整道路、安排守卫,准备迎接特使大人,小的也不知吴将军此时在何处。”

  初微听到特使大人几个字,想起前几日在邸报上看到的消息。皇上新得了一位皇子,朝廷将按惯例,遣使节前往各个称臣的邦国告知。

  由于蓟州卫与京师离得近,且过了墨月岭之后,到北颜的道路都比较平坦易行,所以本朝特使一般都经由蓟州卫出关。以往这种时候,父亲和师父都是如临大敌,生怕有半点纰漏。

  初微叹了口气,既然师父此刻不在,看来一时也问不到什么了,便只好先回家去。

  下午,庆安终于从学堂回来,初微一见他便问爹爹之前交代过什么话。

  “咱爹说不必担心,他今日会回来。我估计即便路上有所耽搁,晚上他总是能到家了。”

  初微这才稍稍放了心。

  父亲既然只带了那几百新兵出城,想来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身经百战,从前那么多凶险都闯过来了,这次应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她一定是被那算命的和那突如其来的一枪给唬住了。

  想着之前逃跑的事,她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样点心,又让紫雪她们买肉包饺子。等父亲回来,让他吃一顿好的,借此消消气。

  然而姐弟俩等到天黑透了,也不见父亲回来。

  初微才刚放下的心又渐渐揪了起来。姐弟二人没吃几个饺子就吃不下了,其余的全都分给了下人。

  这一夜阴雨绵绵,初微躺在床上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待到第二日天不亮,她终于有些困意的时候,衙门却来了人。

  “小姐,吴大人请您过去衙门。”纤竹的声音近在耳畔。

  初微即刻睁了眼:“是父亲回来了?”

  纤竹摇了摇头:“吴大人什么都没说。”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太后补全了六皇子的母家,又有群臣支持,六皇子如今在朝堂当中所处的是当年三皇子的位置。而刚刚认回宫中,朝中根基不稳的陆峥则更像是在五皇子所处的低位。

  在陆今安的帮衬下,处于绝对劣势的五皇子才能跟三皇子缠斗多年。

  故而这些对于陆今安而言只是驾轻就熟的常规操作,而六皇子却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六皇子刚愎自用,自视甚高,又从不轻易信任身边之人,夺嫡大事只想要自己拿主意,并不听劝,应对起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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