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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被他提醒,“那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啊,我得给你买红内裤穿。”

  陈念安:“啊?”

  “本命年还蛮难得的,一辈子也就轮那么几回。”祝繁星笑嘻嘻地说,“真巧,我给你买红外套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这个,今年要多给你买几件红衣服穿。”

  话题被完美地扯开,祝繁星催陈念安睡觉,两人再次躺下,过了一会儿,陈念安又开口了:“姐姐,你梦到过妈妈和祝叔叔吗?”

  “嗯?”祝繁星想了一会儿,说,“好像没有,唔……我也说不清,有时候半梦半醒的时候,不知道是梦到了他们还是想到了他们,有时候,真梦到了,醒来也忘记了。”

  陈念安说:“我也没梦到过他们,可满宝说他梦到过,说爸爸妈妈经常会来梦里看他。”

  “这咋还偏心呢?就因为他最小吗?”祝繁星不开心地噘起嘴。

  陈念安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抱紧巧虎,闭上了眼睛:“姐姐,我睡觉了,晚安。”

  “晚安,别害怕,姐姐会陪着你的。”

  “嗯。”

  ——

  二月八号早上六点多,傅佳颖匆匆赶到医院,和医生进行术前谈话,并签署了几份知情书。

  快过年了,任俊这几天非常忙,早上要开一场重要的会,实在赶不过来,只能把这件事委托给妻子。

  祝繁星一直陪在傅佳颖身边,仔细地听医生交代注意事项。她还没有签字的资格,而有资格给陈念安签字的人全在安徽,祝繁星和医生沟通过好几次,才让医生接受由傅佳颖来签字。

  这是姐弟三人日常生活中时常会面临的困境,家长会没人开,家校联系本没人签字,学校发的各种表格,需要填写父母信息,都令祝繁星和陈念安头疼,好在老师们了解他们家的情况,不会强人所难。

  做手术就糊弄不了了,医生说了,必须由成年人签字。

  经历过这些事,祝繁星无比迫切地想成年,她想,等她年满十八岁,就可以独立自主地处理好多事,还能带弟弟们坐飞机、坐火车,再也不用求人帮忙。

  做完术前谈话,陈念安被叫去了手术室,他是自己走着去的,祝繁星陪在他身边,一直到准备室门口,两人牵着的手才分开。

  陈念安回头看她,眼神里透着不安,祝繁星向他握拳:“小老虎,别害怕,姐姐在外面等你,加油。”

  陈念安被护士领进去了,自动门缓缓关上,祝繁星没回病房,静静地等在手术室外,祈祷一切顺利。

  两小时后,手术结束,陈念安被推了出来。祝繁星第一时间跑到轮床边去看他,他还未完全苏醒,口鼻处罩着氧气罩,左手背上挂着输液针,脸色暗沉,虚弱地眯缝着眼睛。

  他看到了祝繁星,向她抬了抬右手,祝繁星抓住他的手,叫他:“陈念安,陈念安,嘿,小老虎,你醒了吗?没事了没事了,手术已经做完了,姐姐在呢。”

  陈念安像是听懂了,手指微微用力,捏了捏祝繁星的手,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医生告诉祝繁星,手术很顺利,陈念安要住院观察至少一周,如果没有感染,一周后就能出院,如果发生感染,那就要用药治疗,需要两周才能出院。

  祝繁星算了下日子,不管是哪种情况,年三十那天,他们两个都得待在医院。

  麻药效果退去后,陈念安彻底清醒,感受到了左大腿的剧痛,他被痛哭了,一直抓着姐姐的手不放,祝繁星想去上个厕所都得快去快回,生着病的男孩变得特别脆弱,还特别黏人,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姐姐陪在身边。

  手术后的第二天,陈念安发烧了,状态变得更加糟糕,吃不下,也动不了,昏昏沉沉的总想睡觉。抗生素立马被用上,可似乎没什么效果,祝繁星急得要命,问医生怎么办,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总有一个过程,叫她不要急。

  持续的发烧使得陈念安出了一身汗,把病号服都浸湿了,护士让祝繁星给他物理降温,就是多擦身,勤换衣服,防止皮肤出疹子。

  祝繁星便端来脸盆,脱掉陈念安的上衣,绞好热毛巾,帮他擦身。

  擦身倒没什么,困难的是换裤子。

  陈念安的刀口在左大腿,裹着厚厚的纱布,护士就给了一条超级宽松的裤子,裤腰带形同虚设,好穿又好脱。

  问题是,住院病人不穿内裤啊!

  祝繁星一脸囧地拿着那条裤子,起先也有过犹豫,转念一想,人都在医院了,还有什么好讲究的?咬咬牙也就冲了,扒下了陈念安的裤子。

  她经常给祝满仓洗澡、擦屁股,对小男孩的身体其实并不陌生,只是……陈念安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和满宝有不同吗?

  有一点。

  有很大的不同吗?嗯……那倒也没有。

  和她想的一样,陈念安还没开始发育,皮肤光溜溜。

  啊……好尴尬。

  算了算了,反正他在睡觉,不让他知道就好。

  啊……还是好尴尬!

  幸好,术后第三天,陈念安退烧了。

  他被允许下床走动,那对铝合金腋拐又一次派上用场,陈念安悬着左腿、支着拐杖去卫生间尿尿,到了这一步,祝繁星的工作量骤减,心理压力也小了许多。

  ——终于不用再帮他换裤子啦!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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