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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时的阅兵式上,陈念安是汉语言文学方阵的擎旗手,举着旗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不再是细胳膊细腿的身型,骨架子已完全长成,穿着一身迷彩服,身姿高大挺拔,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地踢着正步,从主席台前经过。
“陈念安,陈念安,慢一点!”
他身后,第一排的领头女孩忍无可忍地叫他,陈念安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步伐太大、走得太快,已经距离方阵十几米远,而女孩们正手忙脚乱地追着他,还有人被踩掉了鞋。
英俊的擎旗手一阵心虚:“呃,抱歉。”
这些趣事,他都在视频里说给了姐姐听。
祝繁星喜欢和陈念安闲聊天,他们有说不完的话,大到对热点新闻的评论,小到一日三餐吃了什么,每一天都要汇报给对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纾解分离带来的愁绪。
等到A大正式上课,祝繁星顺利入学,姐弟俩的生活变得忙碌许多,通视频的频率才逐渐减少,陈念安开始强迫自己去适应没有祝繁星的生活。
他天天走读,只要晚上没有选修课,傍晚就会骑着电动车赶回家。
走得早,他会买菜做饭,走得晚,则在食堂打包两份饭菜,回家后和祝满仓一起吃。
刘爷爷让他别这么辛苦,说满宝还是可以去202室吃饭,陈念安没答应,他觉得,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再让他们帮忙照顾祝满仓,实在是说不过去。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如今的祝满仓真的太能吃了!红烧鸡腿得做七个,祝满仓一个人能吃五个,那肚子看着瘪瘪的,吃起东西来像个黑洞,不仅要吃晚饭,临睡前还要吃水果夜宵,不吃就饿得慌。
吃完晚饭,祝满仓回房做作业,陈念安会没收他的手机,在客厅用笔记本电脑写点东西。
之后,他会花一小时帮祝满仓检查作业、辅导功课,祝满仓再也不能偷懒,学习上有一点风吹草动,哥哥都能察觉。
初中学业要比小学时繁重许多,每天晚上,兄弟俩都要忙活到十一点多才能回房休息。
临睡前,陈念安会和姐姐聊会儿微信,这个时候,巴黎是傍晚五点多,祝繁星正好下课,准备回公寓做饭。
陈念安没有忘记祝满仓的“心愿”,经过多方比较,他在一家音乐培训机构帮小弟报了十堂吉他课,每周六下午上课,一堂两小时。
那个地方离家有6公里远,陈念安不放心让祝满仓独自来回,每回都会陪着一起去,祝满仓在里头上课,他就在外头看书。
陪孩子来上课的家长有爸爸妈妈或爷爷奶奶,陈念安永远是最年轻的一个。他早早地明白了养育孩子的辛苦,有个妈妈送大宝来上课,怀里还抱着只有一岁多的二宝,见面几次后,两人熟了一些,当那个妈妈去上洗手间时,陈念安会帮她照管二宝。
二宝是个胖嘟嘟的小女孩,有着莲藕一样的小肉胳膊小肉腿,陈念安把她抱在怀里,“咯叽咯叽”地逗她。一开始,小女孩对他感到陌生,会哭会闹,几次之后,她认得陈念安了,每次被他抱,都会咧开小嘴笑个不停。
陈念安捏捏她的胖脸蛋,心想,若干年后,姐姐会不会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管他叫“大舅”。
他听从了祝繁星的叮嘱,没有去打工,也没做家教,但他没闲着,在某男频小说网站注册了一个笔名,开始写网络小说,想着要是能签约上架,也能挣点儿零花钱。
遥远的巴黎,祝繁星也开始适应没有陈念安和祝满仓的生活。
她的作息日渐规律,还认识了一群新同学,来自世界各地,生活圈里不再只有张雅澜。
有个叫范嘉娴的香港姑娘和祝繁星成了好朋友,两人组成出游搭子,一起去巴黎的景点游玩,一起去博物馆看展,她们欣赏音乐剧、参加留学生派对、窝在公寓品尝红酒,还会搭伴煮火锅。
张雅澜来蹭过火锅,由此与范嘉娴相识,三个女孩的性格都偏外向,相处起来极为投缘,聊天时英语、法语、粤语、普通话、四川话齐上阵,三个人愣是给整出联合国开会的架势。
转眼间,秋去冬来,陈念安拿出冬装时,发现祝满仓穿不下去年的羽绒外套了,两只袖子吊在手腕上,腋下也卡得很紧。
他只能给小弟换一件羽绒服,也是他穿过的,170的号子,黑色底,领口和袖口有红色条纹,是初一那年的寒假姐姐给他买的过年新衣,他穿着它去的台城。
陈念安脑子卡了一下,趁四周无人,试着把外套往自己身上套,只能穿进一个袖子,另一个无论如何都穿不上。
他偷偷地乐了一会儿,有点怀念曾经小小个的自己。
巴黎放了圣诞假,为期两周,祝繁星度过了一个最正宗的圣诞节,她穿着呢子大衣,打扮得时尚靓丽,和张雅澜、范嘉娴一起在巨大的圣诞树下合影。
录下祝福视频,发给亲爱的陈念安,张雅澜笑道:“我和我爸妈都没联系得这么频繁,你真是个超级弟控。”
“哪有啊?”祝繁星不承认,“你怎么不说我弟是姐控?”
张雅澜说:“他就是姐控啊,你俩半斤八两。”
陈念安羡慕法国大学生们有如此多的假期,什么储圣节,一周半,圣诞节,两周,寒假两周,春假两周,暑假两个月……
祝繁星说:“可你们寒假时间长啊,还有春节呢,小老虎,今年我吃不到你做的年夜饭了。”
视频里的女孩噘着嘴,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哀怨,陈念安真想把手伸进屏幕里,去捏捏她的脸。
他说:“奶奶说了,日子长着呢,等你回来,我天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