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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板先是舀了一勺品尝,鲜的他胡子都颤了两下。入口即化,口感滑嫩轻盈,鲜香味十足。他也见过老朱做这道菜,步骤差不多、食材也差不多,但味道上却是比温苒苒做的逊色多了。

  温苒苒许久没做这道菜,也舀了一勺尝尝。味道还行,寻常发挥。若是那高汤换做她熬的,味道应该会更好些。

  他正自得于自己的眼光,那头几个老师傅和帮厨伙计们尝了都是赞不绝口。

  朱师傅沉着脸尝了一口,味道细腻鲜美,样子做得更是好看。他瞥了眼温苒苒,满眼的震惊与意外:没想到这温小娘子还真有两下子。

  不过……这高汤可是他亲自看着熬的,这味道不错还是得益于他的高汤。若是没他的高汤,味道定会差上许多。

  朱师傅想着,紧悬着的心缓缓落下。就是个学过些菜色的小姑娘罢了,赶巧儿碰上她拿手的东西而已。年龄经验摆在这,她还差得远,不足为惧!

  他抬眼看向温苒苒,这次的目光却不见轻视。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这小娘子当真是祖师爷赏饭吃了!

  想想他自己,也是二十啷当岁时才学会了这道鸡豆花。

  众人交口称赞,盛得满满的汤盆眨眼的功夫就被尝了个干干净净。

  正当这时,前头的伙计拿了个钱袋子喜盈盈地跑过来道:“客人尝了方才端上去的鸡豆花赏了十两银子!”

  大家面面相觑,朱师傅脸色更黑,勉强笑了两声:“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

  温苒苒想了想,对着朱师傅笑道:“能得赏,全靠您的高汤,这赏银理当归您。”

  老师傅要脸面,真把人得罪死了也不好。多个人多条路,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师傅手里人脉可多着,保不齐日后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朱师傅听了面色稍晴,这温小娘子给足了他面子,也不好拧着,遂摆摆手道:“菜是小娘子你做的,赏钱自然就是你的。我这做前辈的怎好跟小辈抢食吃?”

  温苒苒想了想,将银子给程老板:“那就劳烦程叔换成散碎银子发给大家伙儿,算是我和朱师傅请大伙儿喝茶了!”

  话音一落,厨房里瞬间充满喜气,人人都是喜笑颜开的,纷纷同温苒苒与朱师傅道谢。

  朱师傅瞥了眼温苒苒:倒是会做人。

  经这一遭,朱师傅对温苒苒稍稍又些改观,但仍是不服气。把那么重要的席面交给一个娃娃,不是开玩笑吗!

  温苒苒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朱师傅一眼,见他面容态度和善些许,缓缓弯弯眼睛:攻略百分之二十!

  摊子那边交给了柳婶子和阿梁,她们二人能干,这些日子已经学会了摊上吃喝的做法,有她们在,温苒苒放心地留在程记酒楼熟悉环境,顺便在心中琢磨十日后要用的菜单。

  捋好了要用什么食材,程老板也好提早准备。

  *

  日头逐渐西行,带走丝丝热气,天儿逐渐转凉。

  梁氏揪揪身上的粗布衣裳,跟着一个婆子走在游廊之上。她捋捋头发,努力挺挺腰板。

  但那灰扑扑的粗布与满府的雕廊画栋、假山楼阁实在不搭。梁氏有些局促,明明是自己的娘家,但每次回来都觉得紧张陌生得厉害。

  从前做陵阳伯夫人时是这般,现在更是。

  那婆子边走边念叨着:“上回不是叮嘱娘子从后门进吗?若是被人瞧见梁家还与被贬的温家家眷来往,少不得要惹人白眼的。”

  梁氏讪笑着点头:“是我一时忘了。”

  梁氏进到一处清雅的院子,甫迈进屋内就听得一抱怨之声:“小姑这两日来得愈来愈晚了,莫不是嫌琦哥儿难带?”

  说话之人生了张圆盘脸、吊眼细眉,此刻怀中抱着个七岁男童,满脸不耐,正是她的长嫂卢氏。

  梁氏连忙堆起笑走过去,抱起长嫂怀中哭闹不止的孩童熟稔地哄着:“琦哥儿这般听话懂事,比我家荣哥儿幼时好哄多了,我疼还来不及,怎会嫌?实是我婆母近日总想法子折腾我,不大让我出门的。今日

  还是偷偷跑出来的。”

  那琦哥儿不愿挨着那粗粝的衣裳,甩开拳脚往梁氏身上砸:“你怎么又来我家了!我不许你来!不许你来!”

  当着满屋子的奶母婢女的面,梁氏很是尴尬,但仍是耐心地笑着哄:“姑母才两日没来,琦哥儿竟不认得我了?”

  “我没有这么寒酸的姑母!”

  堂上端坐着的老妇人看着小孙儿哭喊,心疼得直皱眉,看向梁氏冷下声音道:“下次换身衣裳来,你这粗布都把琦哥儿的脸蹭红了。小娃娃皮肤最嫩,他觉着不舒服可不就不认你了?”

  梁氏看向那满头珠翠的老妇人抿抿唇:“母亲,家里现在那副境地,我实在是没银……”

  梁老太太不耐烦地摆手:“我说一句,你便有七八个理由堵我,当真是不孝。”

  梁氏面色一变,慌忙垂下头:“母亲,女儿不敢。”

  卢氏见小儿子哭得红了脸,赶忙起身从梁氏手里抱过孩子:“小姑养尊处优惯了,怕是不会哄孩子,母亲别动气。”

  “怎会呢?”梁氏笑着道,“我家荣哥儿是我一手带大的,身子骨壮实着呢!”

  她看着母亲与嫂嫂,想起自己刚开始回娘家那日父母兄嫂都不大高兴。不过她知晓,父母兄嫂也是怕她带累梁家,毕竟梁家上下数十口,他们谨慎些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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