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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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兜里手机响起来,他才回神,一掏手机见是女友,马上就接通。

  黄月在更衣室:“你那边事儿忙完了吗?”

  “饭没吃,酒没喝,早得很。”阿成欲言又止,“月月,我怎么感觉础哥不太对劲。”

  黄月问道:“怎么了?”

  “不好说,”阿成提起那卫生纸,“础哥好宝贝那纸,都不让我帮他拿,好像我手上长刺,能给扎破了一样,你说至于吗?我想不明白这里头的名堂。”

  黄月嘱咐他一句:“做你自己的事,其他别管。”

  阿成这会儿心思敏感上了:“月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黄月笑出声:“我在医院从早忙到晚的,能知道什么。”

  “也是。”阿成压下心头的疑惑,“先不说了,我完事去找你,给你带绝味。”

  黄月说:“要毛豆跟鸭脖。”

  “好好好。”阿成答应女友,“你多注意身体,等我赚多了钱,我们就结婚。”

  **

  饭局大同小异,这个总那个总,互相吹捧,要不了一杯茅台就能称兄道弟。

  赵础游刃有余,看不出是一个普通的钢筋工走过来,帽子颜色从黄到红的。

  酒过三巡,包间乌烟瘴气,经理带了两排人进来,清一色流行的穿着打扮,时髦的发型。

  一排青苹果,一排水蜜桃。

  酒桌上的老板们都发了话,就差赵础没表态。

  一老板点他名字:“赵总喜欢吃苹果,还是吃桃子。”

  赵础喝口酒:“我不喜欢水果。”

  “还有别的,”老板捏着旁边青苹果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两下,“还有那爽口的小白菜和绵密的馒头。”

  经理就要再领两排进来,赵础拎着酒杯摩挲:“哪个都没胃口。”

  这话引得包间爆发一阵浑浊的笑声,他们说赵总是讲究人,口味真挑。

  赵础笑笑:“没办法,肠胃弱,不敢乱吃东西。”

  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又一瓶茅台见底,赵础起身离桌,脚步摇晃地被阿成扶着走进洗手间,一进去,他状态就清明了。

  他酒量非常好,只在两年前把自己灌醉过,就那么一次。

  其他时候再醉,都是装的。

  阿成把门关上:“础哥,不接吗?”

  赵础站在水池前,弯腰洗洗脸:“要垫。”

  “国企的好项目,保证能中标的话,肯定能发。”阿成说,“不够钱,大家伙就凑凑,都是跟了你好久的,信得过你。”

  “不能垫,不然一年下来,除了喝坏的胃抽废的肝,别的什么都没,钱是一毛都看不见的,”赵础双手按着台面喘息,颧骨被酒精烧得发红,眼底深黑,“到头来只能这个借那个借,这个抵那个押,把头发熬白,两眼一睁就是讨钱,更倒霉的还能上法庭打官司,被告宣告一起做。”

  阿成嘀咕:“那万一发了呢?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今儿全是领导的局,不是什么中间人,”他说,“我就觉得这回咱遇到的,跟以前吹逼的不一样,这回是真正的财神爷。”

  “搞工程能有几个财神爷,说要带你赚钱的,实际是想赚你的钱。”赵础眯了眯眼,“往稳了走,一步一个脚印,最多同时做两个,款不结完就不能接新项目,绝不垫资做,只接短平快。”

  短是指工期短,平是施工没危险,快是工程下款速度见不到钱,多少个百万的项目都是虚的,工程款到手了才算数。

  阿成不是第一天做活,他有他的心思,只是没能如愿。

  年轻人抓了抓头发,叹口气:“我也是想着,础哥你能早点开好车住大别墅础。”

  赵础抹掉下颚水珠:“老婆还没讨到。”

  那一声低不可闻。

  他嘲笑镜子里的丧家犬,镜子里的丧家犬也在嘲笑他。

  阿成在瞅台子上的卫生纸,础哥走哪儿带哪儿,幸亏纸外面的包装袋没什么破损,不然纸湿了,础哥会受不了。

  他能冒出这怪异的念头,是感觉此时的础哥有些脆弱。

  “走了。”赵础拿着卫生纸回到包间,继续应酬。

  饭局结束,牌局就开始了。

  赵础带卫生纸落座。

  这一幕让人惊奇:“赵总,你坐牌桌还拎着卫生纸?”

  “幸运符。”赵础往椅背上一倚,咬着一根香烟微偏头,叫阿成给他点烟,他懒懒抬了下眼,“洗牌吧。”

  **

  天有要放晴的征兆。

  批发市场每条道都走满了人,几个女生来买辣甜,一买就是好多,手上拿着包里装着嘴里塞着,苏合香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食欲都被勾起来了,当即去附近买了包辣条解馋。

  苏合香吃掉最后一根辣条,找地儿扔空袋子,垃圾桶没见着,垃圾就堆在路边,这一堆那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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