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

的相信,还是对郁萧年的自信,抑或着……只是自欺欺人?

  郁夫人猜不到。

  “江秘书。”她坐在了病床的另一侧,“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去复诊?”

  “啊。”江晚楼没什么意义地应了一声,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医院里的暖气开的很足,beta的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袖口挽起了半截,能看见覆在小臂上的绷带。

  郁夫人沉默片刻,又说:“书文和我说,你经常在公司里通宵加班。”

  “没有通宵。”江晚楼反驳,“有休息。”

  郁夫人一改温和模样,步步紧逼:“下午、晚上在公司里忙碌,上午又到医院里来,江秘书能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时候休息的吗?”

  江晚楼:“……”

  “如果萧年知道这段时间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会很难过的。”郁夫人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不好意思地捂住眼睛,低低道歉:“对不起。”

  “……什么?”江晚楼一愣,下意识地反问。

  “对不起。”郁夫人又重复了一遍,“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在这儿冠冕堂皇的劝你好好休息。”

  她轻轻啜泣,双肩也跟着微微颤抖。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总是……总是在拖你们的后腿。”

  江晚楼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知道,郁夫人说的这些话,不仅仅是对他说。

  郁夫人擦了擦眼睛,重新抬头看向江晚楼,郁萧年那双琥珀般浅色的眼睛就是从她身上遗传的,江晚楼看着,恍惚中生出点自己正在被郁萧年注视着的错觉。

  ……也只是错觉了。

  江晚楼维持着缄默,静静听着郁夫人情绪失控下的碎碎念。

  “我,我是个低级omega。”她说着,没忍住偷看了眼江晚楼。

  beta神情未变,不见半点惊讶。

  “萧年的父亲是高级alpha,我和他的结合很困难。”

  他们是大学时期自由恋爱的,那时候年轻,什么等级,什么信息素适配度,什么家世、门第,谁都没放在心上。

  他们的爱情很平稳,并没有遭到多少反对,很轻易地走进婚姻。

  “我没想到……”郁夫人说着,眼眶再度红了起来。

  她没想到,那些她没吃过的苦,没受过的磋磨,最终都落在了她的孩子身上。

  “萧年生下来的时候很小。”郁夫人抬手比了比,要比正常足月生出来的婴儿小上整整两圈。

  科技发展到今天,提前预测第一性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郁萧年一生出来就做了检查,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他是个alpha。

  “无论是omega、beta,他的弱小都能被原谅,可他偏偏是alpha。”

  时至今日,郁夫人回想起来仍旧还是觉得自责、痛苦。

  她怨恨丈夫的为了夺权的自私行为,更怨恨自己的迟钝,傻乎乎的相信丈夫的说辞,相信小山居的疗养院能够解决郁萧年发育迟缓的问题。

  “呜呜……”郁夫人掩面而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说的治疗是——用药物催化腺体,强制提高等级,甚至、甚至如果药物催化不能成功,还会、还会进行更换腺体手术……宝宝在里面受尽折磨的时候,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个孩子的流产给她的心理与身体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医生建议她到陌生的环境去慢慢疗养,避免熟悉的场景勾起不好的记忆,于是她去了,连着几年都没再见见她的宝宝。

  江晚楼注视着omega痛苦不已,心底却没有任何触动。

  “我错了……”郁夫人红着眼眶看病床上的alpha,沾了泪的手指轻轻抚摸过郁萧年苍白的脸庞,“就算弱小,就算比不过同龄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非是丧失争夺家产的权力,无非是庸庸碌碌一生,至少、至少不会因此受尽折磨,不会如今又陷入这样生死不明的状况。

  再在郁夫人看过来之前,江晚楼站起身,拿起刚刚才打开的抽纸递过去。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漠然不应该,但他的确难以说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他冷声问:“小山居,他被送去小山居,是什么时候?”

  郁夫人没想过江晚楼的关注点会在这儿,明显地怔愣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敢看江晚楼的眼睛,垂着脑袋,瓮声瓮气地回答:“大概是……宝宝十岁的时候。”

  十岁。

  太小了。

  江晚楼心脏又开始抽疼,十岁是腺体初步开始发育的年龄,还没发育成熟的器官,却要被反复实验,催化,其中的痛苦除非亲身体会,谁又能真正了解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二?

  良久,江晚楼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问:“他是怎么出来的?”

  郁夫人脊背僵硬,有那么瞬间,她觉得自己是正在被拷问的罪人,她不觉得冒犯,反而感到轻微的解脱。

  郁萧年从来没有责怪过她。

  可对于心里有愧的人来说,不责怪有时反而比责怪要更加可怕。无处宣泄的愧疚,无法弥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