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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两,实际上,能有十两花在戴母身上就不错了。
父亲这绝对是眼看着孩子越来越大,想要帮他们置办东西,所以才从她这里算计。
双亲夫妻感情不错,她知道父亲在外有女人,但只要父亲能把母亲哄好,她也愿意给他花钱,就当是拿来买母亲高兴。
但是父亲故意把母亲留在火场之中,想害母亲活生生被烧死,这真的踩着了她的底线。
如果刚才他一去不回,江秋雪是真的不会再认他。
江母苦笑:“大夫怎么说?”
她病情本来就重,清醒过来后就想见一见女儿,所以才让人去说她要不行了。
也因为她的病情足够重,边上的人看她呼吸急促,一点都没怀疑。
江秋雪擦了擦眼角:“娘别多想,好好养伤。你知道的,我不缺钱,也不缺关系,回头一定能找到高明的大夫来救你,你看,夏天这么难寻的冰块我都给你摆了一屋子。”
大夫说要冰块让江母的伤口降温,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送来了几大盆冰。
*
另一边,温云起安顿好后,就去了大牢里。
他要见一见那位陈夫人。
陈夫人没有到过如此腌臜的地方,恨不能整个人腾空蹲着,她窝在角落,浑身瑟瑟发抖,才半天的功夫,头发乱糟糟,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再也没有大户人家主母的风光。
她察觉到有人,抬起头来。
“你是江秋雪那个男人?”
在上公堂之前,陈夫人就偶然遇见过戴满山一回,当时只埋怨这个男人看着人高马大,性子却太软。
妻子偷人,把人打一顿啊!
再守不住,再打一顿,把人往死里打,总能教得回来。除非她不要命了!
不过,陈夫人后来也想通了,江秋雪敢这么嚣张,一定是得了戴满山的默许,夫妻俩压根就不在乎贞洁,只在乎银子。
温云起蹲下:“我有些话要说。”
“有什么好说的?”陈夫人满心戒备,她已经听说了江母被大火烧掉了大半条命的事,这会儿她被关在大牢之中,哪里都去不得,万一江秋雪发了疯跑来教训她,她想躲都躲不了。
陈夫人让人放火时很是嚣张,这会儿只余满心害怕,方才娘家侄子已经来探望过她,表示她犯下的案子没有脱身的可能,甚至是连命都留不住。唯一能减刑的办法,就是说服江秋雪原谅她。
在陈夫人眼中,江秋雪夫妻俩是一伙的。
想到侄子的话,陈夫人身子往前探了几分,解释道:“我承认,我确实是让人放火烧你们家的院子,但我也是被气着了,你……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忍着江秋雪那个狐狸精到处勾搭男人,原先我就有让人教训她的冲动,但也怕出事,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眼不见心不烦,假装不知道他俩勾搭,就当没发生过那些事。可是,江秋雪那个贱妇居然让我家老爷把闺女嫁给一个混混,那是我十月怀胎还生了三天三夜才落地的女儿啊!新婚之夜就被混混打……我不知道江秋雪有什么魔力……”
她说到后来,已然满脸痛苦,“可怜我的宝珠,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就要被人毁了下半辈子。江秋雪太狠,我是想杀她,但我不敢啊。如果我出了事,不能再给宝珠撑腰,宝珠在婆家就更难了,所以我只是想吓唬一下她,把房子烧了,给她一个教训。你信我,你信我啊!”
她越说越崩溃,整个人跪趴在地上。
温云起沉默听完,道:“你真的没想过要伤人?”
“若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陈夫人当真抬手发誓,“若有半句虚言,若真的想杀江秋雪,我就不得好死……呜呜呜……我已经不得好死了,原先我想过将她碎尸万段,可能是老天爷知道了……你能不能说服她原谅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行不行?如果我死了,宝珠她会倒大霉的……”
关于那位宝珠姑娘的婚事,戴满山倒是听说过。
上辈子他回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城里的人连这场纵火案子都不怎么谈,且因为流传太久,什么说法都有。戴满山当时满心茫然,也不知道哪些流传言是真,哪些传言是假。
宝珠的婚事夹在这些传言之中,戴满山都没当真,在他看来,这多半是陈夫人娘家为了开脱自己而故意编造出来的流言。
江秋雪一个有夫之妇,也不再年轻貌美,哪有那个本事说服陈老爷糟蹋女儿?
“你要对着院子放火的事,事前有几个人知道?”
温云起看她哭哭啼啼,心下有点烦躁,“有没有可能事情提前暴露了?”
陈夫人听到这话,一脸的茫然,还伸手擦了几把泪,似乎不明白温云起的意思。
温云起沉声道:“我和江秋雪只有夫妻之名,且是互相利用,没有什么夫妻感情。我有发现,他们家提前就已经得知了院子会着火,并且有打算将我和我娘烧死在院子里。”
陈夫人惊得打了个嗝儿。
“不可能!此事我办得隐秘,不会有人提前知道。”
看来这人真的是糊涂了,温云起提醒:“火场之上,桐油的痕迹很明显,江家一个邻居就发现了不对劲,然后江秋雪才跑去报官。你的人会那么傻吗?”
要泼桐油,直接泼到木墙上,大火一烧,木头化为灰烬,还有个屁的证据。
而那些桐油的痕迹是在木墙前面的地上,那一圈印子,圈圈都赶得上一口做饭的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