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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在意大利那晚之前?还是之后?

  他再维持不住神色,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始终细究不出明确情绪。

  他只觉得,他心口那一盏盏由江稚尔为他点亮的灯,在这一刻一盏接一盏熄灭,砰砰砰砰——最后陷入一片虚无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许致言看他一眼,直觉他有些不对劲,他甚至来不及反应这不对劲到底从何而来,便下意识出声:“我们现在可是民主社会,尔尔的事也不可能由阿蔚一言堂,这种事,自然是要尔尔自己点头答应的。”

  “是是是,尔尔人呢?”周老问。

  周以珩挽住老人家胳膊:“爷爷,我们才刚在一起,你可别吓到她。”

  “好吧好吧。”周老心情大

  好,拍拍周以珩手背,“那等过段日子,等只有我们自家人时,再叫尔尔来吃饭。”

  这话题总算揭过去,许致言挥手:“肚子都饿了,周老,什么时候开席呐?”

  于是由周老开口,大家纷纷入座。

  江稚尔和邵絮片刻后才一同回来。

  长廊式的餐席位置,由专人上菜布菜。

  江稚尔挨着程京蔚坐下。

  程京蔚没问她去哪了,也没如往常那般照顾她吃喝,只是这菜式连鱼刺都剔得一干二净,实在没可照顾之处。

  江稚尔便也不觉奇怪。

  忽然,手机震动,邵絮发来信息。

  邵絮:「尔尔你骗我!」

  邵絮:「你和以珩哥在一起了刚才还说没有!!!」

  江稚尔懵了:「没在一起呀。」

  邵絮:「我爸刚跟我说的,还是以珩哥亲口承认!」

  江稚尔愣了愣,将这聊天记录截图去问周以珩。

  以珩哥:「抱歉尔尔,我晚些跟你解释。」

  江稚尔蹙眉,对此不满又困惑。

  但很快她便明白缘由,晚宴结束,宾客结伴离席,可话题都围绕着她和周以珩二人,以及两家集团。

  她不是不了解周家利益勾连,只是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其中一环。

  跟程京蔚一道上车。

  车上她仍在跟邵絮聊天,没注意程京蔚神色。

  待下车,那头周以珩终于送完宾客,给她发来信息解释。

  以珩哥:「尔尔,刚才因为我爷爷在,我不得不给出这个答案,对不起,现在方便吗,我电话给你解释。」

  江稚尔现在不想接他电话。

  其实是周以珩错看她,她从来不是个能被随意对待的。

  程京蔚走在前,江稚尔跟在后,低头噼里啪啦打字。

  ——以珩哥,我不认为你爷爷在你就可以未经我允许说那些话,我不喜欢,也不承认,我也无须为你……

  她义正词严。

  可程京蔚却只在回头时看到她手机里周以珩的头像。

  手机猝不及防被抽走。

  江稚尔一愣,抬头,茫然:“二叔?”

  男人低垂着眼看她。

  她看不懂他的神色,好像愤怒,又好像伤心,眉间拢着团叫人看不清的迷雾,是他从未展现在她面前过的神色。

  她想开口问怎么了,是不是方才喝了酒不舒服。

  可他下一秒便沉声问:“你和周以珩在一起了。”

  江稚尔下意识想解释。

  可又敏锐察觉他语气不对,那并非他惯常说话的语气,更不像和小辈说话,近乎逼问、质问,透着浓浓不满。

  可他凭什么这样质问她?

  他一直都知道周以珩在追求她,就算真的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

  从一开始就是他拒绝她,是他有所顾虑,现在凭什么又要来干涉她和谁恋爱。

  江稚尔那点对他的不满又冒出来:“是又怎么样?”

  程京蔚依旧维持那姿势,却只觉得血液在一点点失温,心脏却跳得那样快。

  他明白,家族血脉所教导他的冷静克制、喜怒不形于色都在随之流逝殆尽。

  在发现自己心意后决定出国冷静,在收到她告白后当作玩笑轻描淡写揭过,在她去读大学后日日夜夜的克制,在无数次懊悔又决绝的挣扎中,他在这一刻终于接受自己的失败。

  他一言不发,什么话都没说,任由理智在分秒中不断被抽空,任由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嫉妒、不甘、懊恼汹涌澎湃。

  什么长幼、什么绅士、什么儒雅、什么礼貌,都被嫉妒的黑水覆没。

  这时,江稚尔手机响起。

  来电显示——周以珩。

  江稚尔伸手去夺,程京蔚没阻止,看着她滑动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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