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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祁麟都是没什么人才腻歪在一起,应该没被发现。
她棱模两可地回答:“有吗?”
“我就是看你俩整天呆一块。”教室人多嘴杂,叶迟迟笑了笑:“再打电话问问吧,可能家里有什么事。”
丢下这句话叶迟迟就走了。
没过多长时间就只剩下值日的人,何野随手拿了本错题本,离开了教室。
路上她给祁麟拨了几个电话,都没接。
只留下三个已拨未接的通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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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本学期第一次考试,大家诚信考试!考出最真实最理想的成绩。”
广播里陈青霞严肃地演讲,教室内外一团乱,拥挤地搬着课桌和书。
何野坐在前面,桌子要留下来考试,她抱着新发的复习资料在办公室放好,从后门走进教室。
祁麟的桌位依旧留在原地,新书凌乱地堆在桌面上,无人问津。
她把书一本本摞好收进桌洞里,随着人流艰难地搬到外面,天色阴沉,她找了块角落放好,这个位置很好,下雨飘不进来。
平遥的春天总是多雨,一个月晴不了几天,阴翳的天气仿佛笼了层灰色的纱,让人心情低落。
快到考试时间了,她拿笔到第一考场第一个位置坐下,托着腮帮子往门口看。
第一门科目照常考语文,拿到试卷何野先看了遍作文题目,又整体扫了眼,才开始做第一题。
这次难度相对于之前提升不少,不过跟她做过的高考真题相比还是简单了一点,何野状态不好,花两小时写完了。
她提前交卷,晃上楼,停在走廊尽头的考场。
祁麟在这个考场考试,不知道来没来。
为了不打扰别人考试,她没往里面看,而是趴在护栏上眺望。
城镇的楼房基本上都是盖三四楼,五楼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守在校门口等学生下课的小贩,路边的服装店,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小孩大人。
毛毛雨飘到身上,几乎没感觉。
下课铃响了,第一场考试结束。
人群涌出教室,吵嚷声一下将何野围住了,讲什么的都有,抱怨试卷多难,中午吃什么,下午的数学干脆放弃算了。
等人流过了,她身边又恢复了原先的清净。
“阿野?”
身后有人叫她,耳熟的嗓音,何野没回头,依旧垂着眼皮看着远方。
“你昨天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
“去了桥李屯。”祁麟情绪低落,“黄娟死了,我去看看。”
听见第一句话何野心中咯噔一下,第二句话又咯噔了一下。
“她的坟地只有个小土包,连墓碑都没有……”祁麟说,“我去看她最后一眼。”
“死了……”何野喃喃自语般道。
她唯一一次面对死亡,是奶奶的葬礼。
她奶奶跟她爸一样不待见她,她对奶奶的印象只有刻薄,所以死了也没多大感触。
老人死后身体很僵硬,她近距离看过一次,除了脸色比平时灰败一点,没什么不一样,好像睡着了,下一秒就会跳起来拿扫把打她。
但从此以后,她确实没再见过老人。
黄娟帮过她,她听到没什么伤感,更多的是吃惊。
好端端一个人,突然死去的吃惊。
连流泪的欲望都没有。
祁麟说:“听他们说,是被冻死的。”
何野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过了很久,开口道:“我还欠她句谢谢。”
只是再没机会了。
“走吧,吃饭了,”祁麟走到她身边,“等会食堂就只剩剩菜了。”
何野没动,望着阴沉的天空定定出神,好像还没缓过来。
“在想什么?”祁麟问。
“想刚刚考试的作文。”何野说,“主题思想是辩论人生的价值,我列举了好几个名人。”
“衣服都湿了,”祁麟用纸巾帮她擦掉脸上的水珠,“下雨没感觉”
“他们为了人类而奉献,可是很多人,很平凡,就是单纯为了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何野无视脸上的手,指着校门口的摊子,“你看,就像他们。”
远处人群熙攘。
祁麟应了一声。
何野的视线转移到她身上,祁麟没什么变化,但能看出一丝憔悴的神色。
“我想了一天,从赚不赚钱,到工作稳不稳定,最后我想,人活着本质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可以住的地方,每天有饭吃,然后活下去。”何野说,“既然这两样你都有了,为什么不能追求喜欢的东西。”
所有人都离开了教学楼,去食堂,去办公室,整栋楼就只剩下她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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