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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我入宫,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不被人欺,不被人随意拿捏。至于赵妹妹你……”

  姜曦终于笑了笑:

  “听闻赵大人亡妻早逝,只留下了一对龙凤胎,你便是妹妹吧。而赵大人的爱女,应当是那位继室所出,可对?”

  赵昭仪看着姜曦的目光带着几分信服,但随后又注意到姜曦落在自己手上的目光:

  “倒是苦了你了。”

  姜曦平平常常的一句话,让赵昭仪微一怔神,随后便不由得落下泪来。

  姜曦旋即给她递了一块帕子,赵昭仪拭了拭眼角,这才轻声道:

  “娘娘慧眼如炬,妾自愧不如。”

  赵昭仪抚摸着自己一照面就露出的破绽,自嘲道:

  “我自出生起,便被远远养在庄子里,自会走路就开始割草,砍柴,直到我在一月前回到赵府,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幼时,本可以过的不必那么辛苦。

  抚养我的嬷嬷,因为我们无银,她病死在冬日,她的药只需要一两银子罢了。

  可娘娘您知道吗?我那妹妹,她一盒胭脂便有五十两,只要那么一小撮胭脂,便可留下我至亲之人的性命啊!”

  赵昭仪此刻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声音嘶哑尤不能停!

  “嬷嬷走后,我有好好砍柴,割草,好好的照顾自己,我本想等再大一些,寻一个猎户做夫君,到时候也不缺肉吃,日子也能过的和和美美。

  可是,为什么妹妹不愿入宫便要毁了我想要的平静生活!我在三伏天里汗流浃背的打草的时候;我陷进沼泽苦苦挣扎的时候;我在数九寒冬坠入冰窟窿的时候,他们无人管我,为什么需要填坑挡刀的时候便想到了我?”

  赵昭仪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连哭声都不敢放肆,只低低的流着泪。

  “华秋,去打盆水进来。”

  不多时,华秋带着一盆水进来,姜曦起身将帕子浸湿,轻轻托起赵昭仪哭的妆都花了的脸,认真的擦着。

  “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了。你既此刻过来,想来也未全然拿定决心吧?”

  赵昭仪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到底也不过是才及笄的小女娘,她只轻轻道:

  “我,我知道,欺君罔上是要被诛九族的,可是我只恨欺我的赵家。”

  “可若是赵家未曾欺君罔上呢?子告父,大不孝,你不但无法达到目的,反而会提前送命。”

  姜曦的声线很是平稳,赵昭仪也渐渐冷静下来:

  “怎么会,圣上要迎的是我妹妹!”

  “圣上只需要迎娶赵氏女,你身上有赵氏一族的血脉,何谈欺君?”

  “可我,可我……”

  赵昭仪还想要说什么,姜曦将弄脏的帕子丢回铜盆,只一如此前那般温和的看着她:

  “入了宫,无论你怀抱什么心思,皆需三日而后行。你愿意也罢,不愿也罢,忍得一时,方图长久。”

  “娘娘……”

  赵昭仪呢喃着,眼神却却追随着姜曦的身影,她不是蠢人,只是这一月间,天差地别的境遇让她左了性子。

  “妾,很庆幸今日遇到的是您。”

  赵昭仪唇角露出一抹苦笑,随后,她向姜曦深深一礼:

  “妾,多谢娘娘赐教,深宫漫漫,来日请娘娘多指教。”

  赵昭仪说罢,起身告辞。

  等赵昭仪离开后,锦香这才皱着眉道:

  “娘娘,这赵昭仪……奴婢怎么她有些怪怪的。”

  “她言辞有礼,行礼有度,或许赵家曾苛待于她,可她也另有一番际遇。”

  姜曦捏起一颗葡萄,这是才从冰山里取出来的,上头还散发着白雾,她慢悠悠的剥了外头的紫皮,方开口道:

  “我与她不过萍水相逢,怎能指望人家说出什么掏心窝子的话?”

  “那娘娘为何要指点她?”

  锦香心里有成算,遇到不解的事儿也会一直想,直到想透为止,姜曦不愿让她多耗费心神,只得道:

  “我若不帮她一把,这可是在我举荐名义下进来的人,惹恼了圣上又算谁的?”

  况且,爹爹如今虽是封伯,可在朝中毫无根基,无论赵家的品性如何,这是圣上为她家选的路,短时间内,可没法子换一条路。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今日我帮她一次,焉知来日她不会还我一条康庄大道?”

  姜曦说完,将如翠玉琉璃似的葡萄果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其凉意,面上露出了一丝惬意。

  是夜,宣帝来到了飞琼斋,姜曦有些惊讶:

  “圣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宣帝仔细看着姜曦的神色,见她眉间没有郁色,原本的话凝在舌尖,半晌说不出来,只干巴巴道:

  “朕本要去隆恩宫,路过你这里,过来瞧瞧。”

  姜曦一听,就知道宣帝是口不对心,赵昭仪初次承宠,自是要在乾安殿,圣上以此为借口,可谓是一戳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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