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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何妨?
还有什么大宋可以有很多个太子,但这么好的灭夏机会只有一次!
可他真的只有最兴来这么一个儿子。为了这个儿子,他连权位都提前让出去了,实在不容他有失,哪怕是只有一点点风险。
在这一点上,他和梁鹤很有共鸣。
如今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了?缓一段时间再做又不是不行。
重要的是制定计划,统筹全局的那个人还有没有处在管理岗位上。
只要那个关键人物还在,所有的半途而废都不会是问题。
赵祯被宰执们沉默的赞同给搞破防了,他十分想把面前这些人通通贬谪,甚至起了杀心。
因为他绝不会再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了。
而想要劝住一个处在暴怒中,只是勉强压制住杀意的老父亲,子女无疑是个好选择。
赵祯的满腔怒火被赵昕的飞鸽传书给轻松摆平了。
飞鸽传书可以承载的重量极低,所以赵昕也就只写了两行小字:“儿深知父意。然儿乃大宋储君,若君不能为民守土,又怎能再以君王自居?儿,不退。”
第127章 伐夏混战(一)……
府州。
耶律洪基眼神复杂地看着城头上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大纛。
那是代表着太子的旗纛,一面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前线的旗纛。
但它偏偏就矗立在那,每一次晃动都像是往他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从古至今天子御驾亲征的事情多了,但太子亲临前线的事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盖因在“人治+血脉继承”的当下,太子是副手,是储贰,更是皇帝出现变故后最名正言顺,最有力继承遗产的人。
所以天子可以御驾亲征,激励军民士气,甚至摆出背水一战的架势。
只要他在后方立有太子,那么即便他败了,国家的乱象也能有个度,因为地位稳固的太子本身就代表着最广大的利益团体。
而太子要是在前线出了意外,国家失去了稳定朝局的后手,难不成还要垂垂老矣的皇帝再花上数年,以至于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时间再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吗
而且儿子少了,资质又平庸的话很难挑得出来。儿子要是太多,成器者众,只内斗就足以把国家搅乱。
他现如今所要交手的这个家伙,可谓是捏着古往今来所有太子最好的一手牌了。
作为君父的天子仁柔无断,
宠子无度,甚至愿意把权力下放给儿子,自己只做一个求仙问道的护航者。
而帝系连着两代单传,休说是兄弟相争,就是宗室也远了一层,根本蹦跶不起来。
外戚和宦官都被压制得死死的,文臣纵然因为对其实施的改革有所不满,但一来礼教愈盛,二来武将的地位已经被抬了起来,即便再不满也只能憋着。
更重要的是,在蜜水里泡大的这个家伙非但没有被泡得筋酥骨软,志气消磨,变成扶不上墙的烂泥。
反而是疯狂汲取这些养料,依靠自律将本就十分良好的天资变成了亭亭如盖的大树,让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他的树荫之下,忠诚地拱卫他,做到了虽无天子之名,而有天子之实。
假使异地自处,耶律洪基认为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留下,直面两大敌国联手进攻的。
因为他绝对舍不得这一手好牌。
与注定的能够拿到手的天子之位相比,与莫敢不从的天子威权相比,灭亡西夏受挫,麟府二州失陷,关中大地遭受兵灾,都是可以承担的代价。
所以他自信满满地来了。
在他与父母的推算中,拿到如此好牌的宋国小太子肯定不会逞此匹夫之勇。
而只要宋国小太子退走,伐夏的宋国兵将失去了最为有利的后方支持,夏国被灭亡的进度被延缓,那他作为此次的主帅,就能获取巨大的声望扫平所有成为太子的阻碍。
可这位宋国的小太子居然没退!
不仅没退,反而将包括宁远寨这个府州门户在内的数个边寨的兵力尽数回撤城中,还放话任他来攻,摆出一副要在府州死守到底的模样。
耶律洪基的确只想政治作秀走个过场来着,奈何赵昕并不配合这场演出,于是被架住的他也就只能化虚为实,将军事恫吓转为军事进攻了。
而且耶律洪基也真的很想照量一下赵昕的分量,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就是他与赵昕过招。
这一次他低估了赵昕的勇气,失了先手。唯一能找回场子的办法就是在战场上展现勇武,让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宋国小太子不要再想着什么府州之约,面南称臣!
他的祖辈们曾经做到的事情,他也一定能做到!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许是同为继承人的的身份让两人在思维和行动上都有着趋同,耶律洪基满眼复杂地看着城头上的大旗时,赵昕也正立于城头,目视着下方那个黑得十分突出的小点,思绪不断翻涌。
赵昕有预感,那就是耶律洪基本人。
尽管在知道辽国统兵人选是耶律洪基之后,赵昕就知道事情麻烦了,但耶律洪基在动怒兴兵,展现出撕毁檀渊之盟的意图后,不仅亲临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