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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腥气、滑腻、最为重要的是温热,向他昭示着刚刚倒下的这个人是多么地富有生机与活力。

  而如今被寒风一吹,温度便迅速下降,成为令人憎恶的冰寒。

  赵昕忽地陷入了愣怔之中。

  凭他此世的身份,多数情况下想要夺人性命只需要一句话,他也曾多次见到性命在眼前消散,但亲自动手送人上路,的确还是第一次。

  也许这人也是孝顺的儿子,体贴的丈夫,尽责的父亲,却因为立场不同,短暂的生命被永久地定格在了这一刻。

  天下宁定,百姓安居乐业,民不知兵,是多么美好的愿景啊。

  赵昕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盼太平,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白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的道理。

  但无论如何他都只有一条路可走,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因为华夏漫长的历史已经证明,统一才能带来长久的和平,分裂是战争产生的源泉。

  只可惜赵昕这次被鲜血浇灌处的感悟并没能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实际情况根本不允许他思考。

  他都来不及将手中拽着的这个人推下城墙,确保己方的防御空间,更多的辽军士卒就嗷嗷乱叫地扑了上来。

  虽然宋国的这个小太子点子硬得有些出乎意料,十分扎手,连营里有数的勇士都被他放翻了,但他的护卫们被纠缠着尚未合拢成圈。

  凭他一人之力,莫非还能在力气耗尽之前把他们全都杀干净吗?

  百年富贵,与国同休的富贵就在眼前,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求生的本能令赵昕迅速觉察到了这些辽军精锐的意图,他试图拔刀再战。

  但可能是因为内外气压差和他拔刀方向不对的缘故,用尽全力也只抽出来半截,而死亡的阴影已经迅速罩住了他。

  “咚。”骨朵砸在同为铁制品的甲胄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前胸的甲片被砸出一个小凹坑,巨大的冲击力令撑起尸体作为盾牌的赵昕都有些难以忍受。

  就这个力量砸在身上,妥妥的内出血。

  好么,这是来了个狠人啊。

  赵昕知道每多一秒犹豫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果断放弃那把心爱的百炼宝刀,自腰间抽出了作为副武器的铜骨朵。

  又举着尸体扛过一击后,赵昕感觉到手臂有些发麻,情知不能再等。

  于是果

  断右跨一大步,在吸引所有人注意力,都认为他会朝右闪避时,把当做尸体的盾牌往右一掷,整个人借助反作用力迅速改换身体重心朝左蹿出。

  身在左侧,试图合围赵昕的辽军士卒始料未及,只能随着队长“出枪”的一声大喝动作。

  至于效果嘛,只能说默契是有的,但还不够。

  因为没有充足的反应时间,这些好不容易携带长枪登上城墙的士兵只稀稀拉拉地刺出了几枪不说,绝大部分方向还错了。

  所以赵昕仗着甲胄精良,硬扛了无甚准备的两枪后,只觉胸中气血有些翻滚,旁的并无大碍。

  反倒是他那只是为了自保的一骨朵“duangduang”敲上了两个没有反应过来的辽军士兵脑袋。

  有头盔的那个要好些,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如果不是满面惊恐的神情,翻个面都能能骗小朋友是睡着了。

  但图省事没戴头盔的那个就要惨了,颅骨被砸凹进一大块,眼珠迸出,黑漆漆的空洞里不断流出红白交杂的粘稠液体。

  俗语云事不过三,杀一个可以说是运气,杀两个能够解释为意外,但杀三个就是实打实的能力了。

  能参与合围赵昕的岂会是弱手?但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赵昕就连着杀了三个,还都是瞬杀。

  没错,他们一拥而上的确能拿下这个宋国小太子。但有一个问题急需解决,谁会成为宋国小太子拼命反抗时的那个,不,那些垫背的呢?

  对生的渴盼令他们出现了一瞬的犹豫,而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犹豫就会败北!

  心急如焚的赵克坚终于杀散了左翼纠缠他的辽军,鼓足余勇奋力向着赵昕靠拢。

  外头的必救之兵已经靠了过来,那赵昕就不算是陷于死地了。

  而且已经攻击了这么多次,辽军们也知晓了宋国小太子的护卫们有着不讲道理的奢侈防护。

  在辽军中能穿上甲胄的就能称作是精锐,有一套完整甲胄需得是将官们的亲兵,通常作为战役的胜负手使用。

  哪怕是梁王殿下的亲从,也不过只有少数人穿双层甲,个个是立下曾经先登之功的猛人。

  但这个宋国小太子他身边的亲卫,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能穿双层重甲连续作战的猛人!

  除了他们这种原本就是精锐的能够凭借丰富的经验与其缠斗片刻,勉强登上城墙厮杀,在其余几面城墙上就是旁人不可逾越的高山。

  能摸上城墙,但无论如何都站不住脚。

  这些人靠了过来,基本就代表着好不容易创造的这一次合围机会得无功而返。

  虽然很不甘心,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只要他们不被挤下城墙,自然会有自己人源源不断地上来,到时候耗也耗死这些铁罐子!

  负责此次指挥的辽军队长正想喊一声向他靠拢,收缩防线,就听见背后响起惊呼声:“快让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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