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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知道无异于愚公移山的行为,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他说不明白,他也不想深思。

  他只想沈清崖回来,八年,每一个日夜,唯有这一个夙愿。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终于听到了他这份过于强烈又过于偏执的愿望,这才拨乱反正,让一切重来,让那个本该离开的人回到他的身边。

  可这人就这么在一旁冷眼看着、或许还嘲笑着他这种种执拗的行为,就如上辈子一样,将他远远拦在安全距离之外,不为他敞开一丝心门。

  沈清崖可以将真相告知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学生,大概率也告知了那个科学怪人一样毫无常识毫无情商的科学家老头,就是独独不告诉他。甚至还伙同其他所有人,将他隐瞒得死死的。

  秦曜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也咬紧了嘴唇,他是那么愤恨,愤恨中又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丝近似于委屈的情绪。

  沈清崖的心太硬了,太冷了,两辈子,二十年,怎么都捂不热。

  也或许,只是单单针对他秦曜这个上赶着非要捂的小丑吧。

  常年在战场前线拼杀的人五感是很敏锐的,包括直觉。

  沈清崖在梦里感到一阵局促,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屋里太黑了,一个将醒未醒睡意朦胧的人,自然也未能察觉不远处紧盯着他的视线有多么灼烫,多么激动,多么愤恨,又多么难以释怀。

  他只是撑起上半身坐起来,揉着眼睛:“……唔,几点了?殿下您怎么还没睡?”

  少顷,秦曜冰冷的声音响起:“还要对我用‘您’么?”

  “?”沈清崖虽然现在还没睡醒,但他的的确确清楚地记得前段日子是这个人阴阳怪气地质问他为什么对他不用敬语了,现在这又是闹哪出?

  真是太子心,海底针。

  金发Omega身上着了一件米白色的丝绸睡袍,睡袍的V字领口很松散,随着他刚刚起身的动作滑了下去,右边襟口堪堪挂在他平直削瘦的肩上,露出了一整边的锁骨。

  再微微偏头,视线就能顺着锁骨的弧度绕一圈,落在后颈处某个被发丝覆盖的隐秘之地。

  那里已经几乎没有了属于Alpha的气味。

  秦曜目光紧锁住Omega,舔唇,沈清崖莫名地脊骨发寒,往后缩了缩。

  “…………殿下?”

  台灯的微光像火焰,微微晃动,男人线条锋利冷峻的脸忽明忽暗,危险如有实质。

  沈清崖彻底清醒了,如芒在背,他不知道秦曜究竟是怎么了,但直觉地感到极端不妙,干笑:“殿下,很晚了,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来睡觉?”

  他拍了拍身边的床褥,动作有些许的僵硬。

  “你在邀请我?”秦曜道,幽冷的语气。

  “……”沈清崖的笑容快挂不住了,“我就是……叫你来睡觉。呃,硬说的话也算是在邀请你?”

  太子殿下微微低头,那点微弱的光彻底从他脸上消失了,面容隐在阴暗处,沈清崖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却更明显了。

  生物本能的战逃反应让他想立马冲出去。

  身体刚试探性地弓起准备逃逸,太子殿下就轻轻抬手,屋内霎时流风涌动。

  沈清崖感到自己的发丝被拂起,扫过脸颊,痒痒的。

  他便想伸手去挠,顺便把碍事的长发理一理,却惊觉两只手都抬不起来。

  流风不知何时汇聚成了强韧的气流带,不伤人,却压力巨大,如同锁链,将他的两只手牢牢扣在了床榻上,动弹不得。

  Omega的瞳孔不自觉放大,又试图去动双腿,果不其然地发现,两条腿也被风链锁住了。

  “殿下,你…………”

  至此,即便再是迟钝,也该察觉到情况十分不妙了。

  何况沈清崖也并不迟钝。

  某些埋藏在心底的回忆被唤起——那也是沈清崖这辈子刚回来时对秦曜隐隐恐惧的来源。

  上辈子,第三次阿蒙守卫战后的那一两年,秦曜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性格变得极端,变得偏执多疑,也变得阴暗暴戾。

  他开始沉迷酒精,喝醉后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沈清崖翻些陈年的旧账,然后一言不合就滚到床上、桌上,甚至是厨房的流理台、玄关的置物架上,开启充满原始感的□□。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沈清崖光是想到秦曜的脸就头疼腰疼哪儿都疼,于是在外拖延不愿意回家,一直拖到很晚了,实在没办法,才硬着头皮回去。

  但不管再晚秦曜也是不会睡的,常常是沈清崖鬼鬼祟祟地刚一推开门,就看见Alpha翘着腿坐在桌前,目色阴戾地看着他。

  那些日子里,有时候两人闹得狠了,秦曜生气,沈清崖也不想配合,太子殿下就会将风凝成风链,让沈清崖衣袍鼓胀翻飞,四肢却被牢牢焊在原地,无处可去。

  然后一步一步地逼近。

  就如现在一样。

  沈清崖上辈子Alpha的身体都挣不开秦曜的风链,这辈子更不用说,索性直接放弃了挣扎,目视着秦曜跟他之间的距离随着Alpha的步步逼近而越来越短。

  Alpha走到了床前,双手撑在床沿,手臂上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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