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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背影高大矜沉,燕尾服被折起一角,恣意墨黑的发被风吹的有些冷败,门口的大金毛被冷落,呜呜呜蹲在原地垂着脑袋委屈,像苦闷的幽咽,高高的白墙黛瓦延伸成天空的一行雁。

  午后的山间起了风,翠绿的叶片婆娑一片片,早就将心割了一刀又一刀。

  是他也是她。

  那些没有情绪的只言片语,散不去,都化为最自食恶果的反噬,一柄利剑。

  她的心被剜了一块,却没有流血,徒留午后的山路,橘黄的残阳一滩。

  她亲手,将他的美梦,一点点击碎。

  于是她的仙境也幻灭。

  清醒过来,彻彻底底,行于人间,平凡无边。

  洁白的月光玫瑰裙任由落在地面,沾上尘埃,她踩着那双Jimmy Choo水晶鞋,步伐不自觉有些蹒跚。

  盛大的礼裙并不适合日常,华丽的水晶鞋更不利于行走。

  没有他,她不是Princess,也不是Cinderella。

  她什么也不是。

  是她太贪心。

  想着不褪去华丽的裙子和水晶鞋,童话般的美梦就能成真,再和他一直一直走下去。

  这条路还是被她走到了山穷水尽,该面对现实。

  赵菁踩着那双水晶鞋艰难走了几步,还是停下来,复健不久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

  她弯下身,再一看,脚后跟早已磨到红肿。

  眸光不由一暗,本就灰败的心脏跟着风化了一块。

  果然,舞会结束,水晶鞋就会消失。

  因为本就不属于她,也不适合她。

  她早该认清这个现实。

  赵菁停在路边,找块石头坐下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就脱下那双水晶鞋,拎在手里,光脚踩上粗粝的沥青路面,往山下走去。

  这条西山道,终究还是要她一个人走下去。

  她跟自己说,下了山,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双腿早已感知不到疼痛,一瘸一拐油尽灯枯慢慢走着,双脚扎在路面细碎的石子和砂砾上也没关系,自虐般惩罚自己,哪抵万念俱灰,哀莫心死。

  可她一下山,沿着空旷荒凉的街道,朝着西街小学的方向,像是悼念一场来时路,往公交车站走去,命运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一侧巷子里,突然走出来三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笑意猥琐,黄毛首当其冲。

  “小婊子,又见面了啊,可算蹲到你了。”

  “哟,今个还穿挺好看,瞧这小裙子。”

  “该不会是为了迎接我们哥几个吧。”

  赵菁瞬间怒目圆睁,紧紧攥着拳,立马抡起高跟鞋砸了过去,穿着累赘的裙子半残废着一双腿光着双脚,也奋力奔跑。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屈服!-

  西山居1号。

  谢星沉几步跨上楼,一回房间就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镇定下来,走出浴室,取了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一股脑将燕尾服脱了,单剩白衬衫西裤,身体也凉爽起来,接着将香薰机加满,屋内又蕴满了那玫瑰夹杂松雪香,总算被安全感包裹。

  他跟着走到书桌前,一眼看到了日历。

  每一个周末,都被圈出来,写了四个字。

  ——葵葵复健。

  谢星沉想也没想,转身随手取了件西服,一边下楼一边给刘叔打电话。

  走出庭院大门,灿灿汪汪叫,少年的发被风恣意扬起。

  几百米的下山路,也用跑着去。

  心里想着一大堆有的没的。

  赵菁双腿有伤,又穿着高跟鞋,礼裙总拽到地上,山路实在不好走。

  西山这一带在城郊,公交车少,打的也要等好久。

  她肩膀露在外面,这个点起了风,会不会冷。

  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回家,会不会遇到危险。

  ——就像之前西街小学的黄毛。

  谢星沉你他妈真是个混蛋!吵架归吵架,再生气也要把人安全送回家啊!

  不行,他不甘心,他还要去问个清楚!

  谢星沉攥紧西服,更加奋力地往山下跑去。

  怕什么来什么。

  谢星沉一口气跑下山,没见到赵菁,又往公交车站方向找去,都找到了西街小学附近,还是没见到人影。

  不可能啊,赵菁的腿伤,再加上高跟鞋和裙子的不便,绝计走不远。

  这边公交车也难等,二三十分钟一趟。

  难不成顺利打到的回去了?

  谢星沉震颤着胸腔喘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绿树繁荫的街道。

  视线一角,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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