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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赵菁在寒风中抱住他,弯弯眼,“因为你过了十二点才祝我生日快乐,所以我的快乐也延续到了生日第二天。”

  谢星沉轻轻环住她,声音细腻温柔:“不光是今天,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要开开心心。”

  “好。”赵菁开心笑起来。

  谢星沉紧紧将她按进怀里,无奈垂眸:“好想将你揣进怀里带走,我真要回去了,我看过你的病例,我不在的时候,如果发生什么,一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半夜也可以,二十四小时为你待机,好吗?”

  “我答应你。”赵菁温温贴在少年胸膛,不舍分开。

  深夜的一切都寂静,天台的周遭也无人,无数灯火在视野之下,他们在寒风中抱了会儿,衣发和心都乱掉。

  还是将谢星沉送走。

  赵菁洗漱完窝进被子里,靠在床头捧着那本小行星命名证书爱不释手。

  当晚,她梦到了Sunflower1024的前世。

  第65章

  Sunflower1024是谢星沉12岁发现的一颗小行星,在17岁送给了此生最爱的人。

  在前世,于谢星沉而言,是一整个年少时代理想的幻灭,一生的遗憾。

  那时。

  谢星沉在雪城参加完赵菁十七岁那场浮华盛大的生日宴,飞回临城,依旧是段锐来接。

  “听我姨说,你在她生日宴上偷偷拉了一段小提琴?”段锐问。

  “伴奏而已。”谢星沉从始至终表情都很淡。

  段锐是前世唯一一个见证了谢星沉全程暗恋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谢星沉这么憋屈,这么谨小慎微过:“我还是那句话,你要真喜欢赵菁就明着追,偷偷摸摸不是个事儿。”

  谢星沉仰起头,望向机场空旷的白顶,脑海中一瞬浮现出无数场景。

  平安夜教室远远望着班上同学路过她的座位看到夸张的苹果草莓车厘子热闹说笑,元旦晚会隔着昏暗嘈杂幽幽深深的一眼,新年夜夜空落寞的向日葵烟花,礼堂浮浮沉沉光线中的斯坦威,假人于手送出的月光玫瑰裙和水晶鞋。

  他是站在暗处的人,他喜欢她,只有黑夜知道。

  最终还是回溯到,天崩地裂的那一天,他坐在台下,看着她在台上完美演奏一曲《少女的祈祷》,赢得所有人的鲜花和掌声,礼裙洁白,容颜绝世,仿佛看到了年少时心目中白天鹅的重新蜕变,再次闪耀万千,谢星沉觉得某种程度上他赢得了胜利,他可以慢慢开始追求她,当时不知,那是赵菁那一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盛大,彻底毁灭的开始。

  短短几个小时,刺耳的暗巷,触目惊心的鲜红,昏迷,警车声救护车声,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原由,世界就彻底颠倒。

  他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腰腹下缠着纱布的刀伤还钝痛,皱着眉偷偷溜出病房透气,打了个电话。

  一阵尖促的滑轮声,医护人员推着急救床冲过:“让让让让让让!”

  急救床上的那张脸让他瞳孔骤张,思绪一片空白。

  看着护士高举着的,她裹着纱布染出大片鲜红的手腕,周遭议论纷纷。

  “现在的小姑娘能有多大烦恼,啧啧啧,割腕。”

  电话那头的内容早已听不清,他的心在滴血,像地狱里开出的一朵花,阴鸷着双目通红,他冲出医院打了个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弄死那些人渣。

  世界开始充斥血腥和暴力,他全然丧失理智,直到……直到落成一片冰冷的雪白。

  少女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脸庞和嘴唇透明的白,他靠在病房外走廊的灯刺眼的白,他跪在谢开昀身前窗外的日光清清白白,以及,雪城的雪。

  日后回想起来,人生那几年,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同时失去了此生最爱的女孩。

  不过原来,他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因为从来不曾拥有。

  眼前。

  他今天送出去的那颗黯淡星,他甚至不敢让她知道是什么,只敢寄出无所谓意义的一张明信片。

  少年一身西装骄矜,不可一世模样,竟眸中一酸:“再等等吧。”

  “我提醒你几句。”段锐接着说,“心理阴影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抑郁症可能一辈子也治不好,我姨也说过,雪城那个圈子里想跟萧家联姻的不少,毕竟我小表弟以后大概率是要娶萧思南。”

  谢星沉想到的却是今天生日宴上觥筹交错,赵菁水钻白裙钻石皇冠漂亮的像洋娃娃,表情也像洋娃娃,心中钝痛,摇摇头:“她现在状态很不好。”

  段锐说的没错,抑郁症可能一辈子也治不好。

  他看到的也没错,赵菁现在状态很不好。

  几天后,谢星沉接到一个电话:“她又割腕了。”

  从临城到雪城,将近一千公里,飞上五万米的高空,他无数次靠在窗弦看着外面厚厚的云层,一次比一场沉重。

  好不容易捱过秋天,到了冬天,那天是平安夜,他想去看看她,又接到电话:“她今天早上从家里二楼跳下去了。”

  谢星沉当时正好走到二楼拐角,打开窗往下看,寒风直往里钻,楼下白茫茫一片。

  临城下了雪,雪城也下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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