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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死士杀死萧槐。

  可是萧槐并没有回到养心殿。

  他消失在了众人眼皮底下,后来,他病白的尸体从御花园的湖里捞起,成了无数宫人夜半的梦魇。

  萧烬不久前刚死里逃生,终是体力不济,只就着雪景吃了顿饭,喝了汤药,又沉沉睡了下去。

  沈玉衡本也是匆匆赶回的府第。

  他与主子见了一面,风尘仆仆地萧浴焚香,赶往城门督管城防。

  近日皇宫恰逢改元换新的变动。

  ——大事有登基大典,祭祀天地;小事有新帝置衣,内臣调动等……

  诸多事宜都需要重新商讨,重新安排。

  朝廷里外,大臣内臣,无一例外全部忙得脚不着地。

  沈玉衡也不外乎如此。

  他的职务本与那些政务关系不大,但景裕又让他做了京营提督,那京城里外的军队便也归入了他的直系督管之下。

  皇城内外、城防安全他便要严格把控。

  以免登基大典之时出了错漏,也省的小皇帝终日疑神疑鬼,担心吴王进京刺杀,夜里也不安眠,只想着熬他。

  除了职务之外,景裕先前给他下旨的赏赐也陆续送达了沈宅。

  赐物有金百两,布百匹,熏香、茗茶许多……

  这些倒都是身外之物,沈玉衡无甚所谓。

  但除了钱财之外,别的都用处不大,却有一样东西极其珍贵。

  ——墨敕鱼符。

  见此符如见圣上亲临,可不跪拜,不通传,佩刀觐见,甚至可以做免死金牌之用。

  这是连沈广都不曾有过的东西。

  足可彰显新帝对如今的大伴是多么得无上荣宠。

  沈大伴收了鱼符,毫不客气地把小小符牌放进腰间鱼袋里,挂到了蹀躞上。

  ——这等被日日熬鹰,砸破脑袋换来的殊荣,若是藏藏奄奄,便要叫人觉得软弱可欺了。

  不知不觉,一日又要过去,暮色四合,黄昏降临。

  空中的细雪成了鹅毛大雪,如同先帝驾崩那日一般,风雪大作。

  宫中的路面银装素裹,掌灯宦官们搬着放满明烛的拖车,撩开绛纱宫灯,更换新的蜡烛。

  灯辉映雪,将皇宫的路面照得纤毫毕现。

  洒扫宦官不停地清扫着积雪,以免任何一位贵人重臣滑倒摔伤。

  沈督公从宫外赶回,前头两个小黄门提灯开道,身后两位內侍高举着纸伞紧紧跟随,逢力相伴左右与上峰低声言谈。

  一行五人把皇帝大伴送进正在议事的御书房外。

  屋门口守着多骞、多金两位內侍,他们见了沈玉衡便躬身开门,其他远方的站岗內侍无人阻拦,更无人出声通报。

  新帝与内阁大臣、司礼监的太监们正在议事。

  此时的殿内却不复往日唇枪舌战,闹如市井般混乱。

  宦官朝臣各居一方,齐刷刷地跪着,室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沈玉衡抖去身上的余雪,将大氅递给门口宫人,露出里头的黑色纱帽,素衣白裳。

  他腰间墨敕鱼符和鎏金香球交相辉映,叮叮当当响如环佩,步履生香地越过众人,一行一响,拾阶而上。

  沈玉衡走到书案后,朝景裕跪地行礼:“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景裕灵前即位已有十日,还未上过大朝,只日日在御书房里与朝廷重臣扯皮,却也苦不堪言,时常大发雷霆。

  今日的小皇帝头上带了冕旒,身着明黄衣袍,外头披着素纱,穿着比往日更加盛重。

  只是青涩的脸上依旧怒气冲冲,黑着个脸坐在案前。

  他闻到幽幽香气,见着高大魁梧的伴伴从远处走来,跪在自己的身前,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但他被气得够呛,笑还是笑不出来的,只好硬邦邦地道:“伴伴请起。”

  “谢陛下。”

  沈玉衡道了谢,并未完全起身,半躬着腰背,越过站在景裕身侧的帝师,去了另一边寻找位置。

  站定之后,他便矮着腰,默默无言地给景裕整理书桌,更换茶水。

  汩汩煮茶之声,悠悠响起,僵持的气氛被打破了些许。

  景裕缓了缓气,对众人道:“都起来,继续。”

  下头的大臣和内臣连忙道:“谢陛下。”

  数十人手脚利索地站了起来,端手而立,却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再做这虎口拔须之人。

  景裕一拍桌子,本就凌乱的书案上掉下一地的折子票拟。

  他气道:“让我的母妃并称皇太后,与父皇一起入太庙有这么难吗?!”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沈玉衡将地上的票拟捡起,收拾整齐堆回案上,余光正看见景裕身后的帝师皱着眉头,不太赞许地望向新帝,又眼瞳斜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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