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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力,便是三句不离那位早已扔下了她的师尊。

  慕陶的言语中好像没有恨意,也不知是藏得太好,还是想得太开。

  她好像真的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了,离玉上神便会回到她的身旁——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她都会让她回到她的身旁。

  向寒玉看着她在不停地,近似拼命般地努力变强。

  偌大的魔界之中,渐渐有了慕陶的名字。

  但是慕陶并未知足,她要成为魔界第一人,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拥有足够的权势与力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向寒玉看得出来,慕陶想要的一切不多,无非是一个离玉上神。

  那个丫头,分明携着世间最可怕的天魔魔骨,心底最深的欲念却是纯澈得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这样的欲念,让她始终铭记着离玉上神离去之前,对她叮嘱过的最后一句话。

  ——可以伤,但不能杀。

  只是魔界太乱太乱了,很多时候为了保全自己,她不得不对心怀恶意之人痛下杀手。

  每当这种时候,她便总会苦笑着说,自己又不听师尊的话了,师尊若是知道,怕是会生气的。

  她好像时常为此苦恼,但是这样的苦恼,却又阻拦不了她继续前行的脚步。

  不久前,慕陶终于成为了魔界第一人。

  她为此伤得不轻,卧床休养了许久。

  直到有一天,从人间前来的两界商人无意间带来了一个消息。

  朝瑶山的离玉上神就快与人成婚了,而将要与她大婚之人,是那个本该长眠,却又不知为何忽然醒来了的灵耀尊。

  那一日,慕陶从那个两界商人的口中得知了半年前朝瑶发生的许多事,一时不由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屋内的青色灵火轻轻跳动着,映得少女眼底的光明明暗暗。

  那一刻,向寒玉既看不懂,也猜不出慕陶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只知道,慕陶不顾伤势未愈,第一时间起身去往了两界通道。

  向寒玉追在慕陶身后,忍不住提醒道:“慕陶,这有可能只是仙门布下的一个圈套!他们知你在意离玉上神,想以此引你……”

  “若不是呢?”慕陶打断道。

  “……”

  “若不是,师尊……就真的不在乎我了,对吗?”

  “……”

  有那么一瞬,向寒玉似在那个仿佛永远坚强的少女眼中,看见了一丝敏感易碎的脆弱。

  “那这最好是个圈套,师尊也是身不由己,我会救下她,带她回魔界……”慕陶轻声说着,眼底似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从此往后,她都会在我的身旁。”

  多么庆幸,她终于如愿以偿。

  在她赶往朝瑶的路上,她的师尊也逃似的离开了朝瑶。

  她不知这是为何,但满是心疼的眼底,仍是偷偷藏了几分不易被人察觉的欢喜。

  这样的欢喜,还是向寒玉随她来到魔界之后,第一次在她眼中瞧见。

  其实这半年里,向寒玉觉得自己的心态也渐渐变了。

  她最初的那些担忧,都没有出现在慕陶身上。

  虽说比起最初相识的那个冬日,慕陶真的变了很多很多,但却从未舍下最不该舍下的本心。

  身怀魔骨之人,能够只靠自己做到这一步,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

  或许也正因如此,她好像不再只是为了还恩而留在慕陶身旁,更多时候也是将这善良而又执拗的丫头当做了自己的妹妹,真心希望慕陶可以不再沉闷,不再默默忍受心底那份苦痛。

  “慕陶守了那么多日,饭都不肯好好吃……”向寒玉不由叹道,“真希望上神早点醒来,慕陶见了,一定非常开心的。”

  “是啊。”言不秋应着,回身望向了那一间紧闭的寝殿,轻声期盼道,“也希望慕陶在意之事,可以得到一个让她能够放下的答案吧。”

  *

  来到魔神殿的第八日,离玉缓缓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视线起初是分外模糊的,仿佛置身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几缕青绿色的灵光幽幽漂浮着。

  模糊的视线,是连同着记忆一起,一点一滴清晰起来的。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之地。

  黑石砌起的寝殿,漂浮着青绿色的灵火,略携着几分寒意,将此处微微照亮。

  屋内陈设之物,皆是又深又暗,半垂的床幔也是一片墨蓝。

  红衣的少女趴跪在她的床边,双目闭着,眉心紧锁,小扇似的眼睫微微颤动着,明显睡得并不安稳。

  似曾相识的一幕,似是越过了漫长的岁月,明明暗暗地交叠着撞入她的眼帘。

  没有了将熄的烛火,离玉辨不清这丫头在此守了多久。

  她只是静静望着那无比熟悉的稚嫩脸庞,熟悉得好似不曾分别太久,却又偏偏恍若隔世。

  慕陶好像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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