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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皇后自然不敢多言,云缈等了片刻,终于抬步往前走。

  初踏上那碎片,柔软的鞋底顿时感到一阵刺痛,险些崴脚摔倒。

  她稳住身形,一步步往前走,步子越来越慢,额上冒出细汗。

  当众以这样的方式过去道歉,心理的折辱更甚身体。

  苏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近。

  许是还没享惯了荣华富贵,这张脸不比没有五年后养尊处优的美貌,但苏皎知晓,美貌从不是她的利刃,温柔与心计才是。

  她从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就见到云缈,她比前世出现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两年。

  面前投下阴影,云缈踉跄着走到了她面前。

  “请皇子妃安,臣女手误转错玉壶,还请皇子妃恕罪。”

  柔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苏皎拂了拂衣袖。

  无妨,来之则安之,早出现,她就早点清算前世的账。

  “那些碎片委实扎人,瞧郡主的脸上都冒汗了,想来走的很累。”

  云缈拿不准她的意思,只道。

  “谢皇子妃关心,臣女做错了事,应当受罚。”

  “不是罚。”

  苏皎笑眯眯看她。

  “是教郡主以后如何做事。”

  云缈脸色刹那僵了僵。

  “玉壶碎了还能有第二回,可若总这样手误,下回别人有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就指不定了。”

  苏皎蹲下身将那朵被谢宴摔去地上的花捡了起来。

  “花儿自然是美的,郡主的东西,我自还给郡主。”

  言罢,她将那朵落在地上沾了尘灰的花,簪去了她发间。

  云缈顿觉脸上一片涨红。

  她是郡主,平白无故在这群京中女儿面前被罚踩着碎片来道歉便罢了,三皇子妃张口闭口便是“教她”,落在地上的花,染了那么多泥,就这样戴在她头上?

  苏皎不管她如何想,心中舒了一口气,她转身往御花园外走。

  才走了两步。

  “对了,按花宴的规矩,花戴去了头上,便得过一整日才能摘下,是花宴的好寓意,郡主别辜负了自己摇玉壶好不容易得来的花才是。”

  云缈欲要摘花的动作一止,她咬着唇,看苏皎往前走。

  “方才与皇子妃道过不是,臣女再与三殿下赔个礼,劳殿下送花……”

  谢宴身形一动,眨眼间飘去了她三丈外。

  “与皇子妃道过不是等同于给本皇子赔礼,好好戴你的花吧。”

  避之不及的一句话落下,他三两步追上苏皎。

  转眼出了御花园,苏皎不紧不慢地往前走,除却方才与云缈笑的那几句之外,她便一直是一副瞧不出喜怒的样子。

  谢宴看着她,试探伸过去勾她的手。

  “啪——”

  手刚伸出便被打回去了。

  “皎皎。”

  他又去拉,反再被打回来。

  如是重复了两三回,苏皎忽然转身,锐利地看着他。

  “你在心虚。”

  谢宴顿时呼吸一窒。

  他若无其事开口。

  “没有啊。”

  苏皎扯动唇角。

  “若不是心虚,你为何这般?”

  “这不是怕你生气么。”

  谢宴上前去抱她,苏皎又避开,扬眉。

  “我为何要生气?

  就因为她转壶,皇上让你去送花?”

  谢宴这才觉出,自己紧张太甚了。

  “嗯?”

  苏皎又往前走了半步,仰起头看他。

  “说话。”

  “我又与她不认识,有什么可心虚的?”

  不认得吗?

  苏皎眼皮微动。

  昭宁元年,他登基后的第六个月,云缈携子出现在丞相府。

  那日正逢云相府孙儿满月宴席,朝中大臣都应邀前去,帝后也亲临相府。

  宴席过半,有人酒后落榻,推开了相府一间雅室,看到了在里面的谢宴,云缈,还有一个与谢宴长的有三四分相像的孩子。

  众目睽睽之下,谢宴将那孩子认下,说是皇室之子,彼时那孩子,已经最少有四岁了。

  算着时间,便是如今也该有一两岁了。

  前世在相府认孩子认的那般快,如今却说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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