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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苏吟舒了口气。她连着赶了多日的路,夜里在客栈睡得不算好,将正事一一说完之后困意瞬间浮了上来。
想到自己还未与宁知澈成婚,宁知澈如今又是个板正守礼的君子,苏吟看向旁边的檀木榻:“子湛,我有些累,想在你房里的榻上躺一会儿,醒来后再与你说话。”
宁知澈怔了怔,立时道:“未婚男女睡于一室不合礼数,孤叫人——”
他正想说叫人带苏吟去侧屋睡,却见苏吟已走到旁边那张小榻前坐下脱鞋。
那样小的翘头履,和他的手掌差不多长,浅青的绸制鞋面,绣着简单素雅的兰花纹,干干净净,不染凡尘,被她整整齐齐摆在榻前。
而那双掩在雪白罗袜里的足,也同样小巧玲珑。
宁知澈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眼睛,猛地收回视线,胸腔里的心脏怦怦作响,喉间干渴,后面那半句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小榻那边蓦地传来女子的声音,因为疲倦,听上去软糯娇懒:“子湛。”
宁知澈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苏吟半阖着眼,声音越来越轻,“我祖父还说会助你成事。”
宁知澈默了默,问:“你是不是少说了几句?”
苏吟:“什么?”
宁知澈:“比如若孤仍是介怀你下毒一事,待谢家扶持孤复位,便当你我恩怨两消,从此孤娶孤的太子妃,你嫁你的如意郎。”
苏吟惊得抬起脑袋:“你怎知道?”
宁知澈薄唇一抿:“一猜便知道了。”
“哎呀呀,”苏吟笑盈盈道,“果然还是阿兄最了解我。”
因着苏吟特意将这几句分道扬镳的话掩而不提,宁知澈胸间郁气散了些,又听苏吟这般说,当即轻哼一声:“睡你的觉,晚些时候起来用膳。”
苏吟唔了一声,嗅了嗅榻上叠得方方正正的那块薄衾的气味,直到闻见清雅的檀香才放心地盖在自己身上。
宁知澈看得耳根发红:“你闻什么?”
“闻一闻是不是阿兄身上的香味。”苏吟慢悠悠答他,“如果是别人用过的,我可不要。”
宁知澈顺着苏吟的话在脑海中想象她埋在自己胸前嗅他身上味道的画面,霎时脸颊生烫,板着脸道:“十个男人九个不正经,别在男子面前说这等荤话。”
“……这算什么荤话?”苏吟不服地小声嘟囔了一句,裹紧薄衾不再开口,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睡死了过去。
屋外风拂林叶,鸠颂鹊吟,屋内一片安静,只闻少女清浅均匀的呼吸声。明明那样轻,却像是响在宁知澈耳边一般。
宁知澈忍不住循声看了过去。
视线所及之处,白嫩清丽的脸蛋轮廓柔美,嫣红唇瓣微张,娇小身躯被云水蓝薄衾裹得严严实实,正睡得香甜。
他的未婚妻躺在他的榻上,盖着他的衾被……
宁知澈倏地闭上眼,心中一遍遍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煎熬地等了一个时辰才终于等到苏吟轻咛一声醒了过来。
苏吟睁着一双惺忪睡眼看向宁知澈,见他仍保持着自己睡前的姿势,不禁抿了抿唇。
宁知澈看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冷着脸道:“你狠心害孤掉头就走的事还不算完,别想这般轻易便将此事揭过。”
苏吟“哦”了一声:“可以用膳了吗?我饿了。”
“……嗯。”
苏吟眉眼弯弯,待洗漱净手,再等小厮将膳食摆上桌,便走至床前欲扶宁知澈下来。
宁知澈像是被她的掌心烫了一下般遽然收回手,镇定道:“男女授受不亲,孤自己来便好。”
二十岁的宁知澈与后来的他判若两人,根本瞧不出成婚后缠着她云雨的模样。苏吟不禁笑了出来:“羞什么?又不是没有亲过。”
宁知澈冷然道:“你还好意思提起这桩事?那日你花言巧语诱孤吻你,只不过是为了让孤卸下心防,骗孤服毒。”
“如何不好意思提起?”苏吟厚着脸皮开口,“提起来才好向你道歉呀。”
宁知澈一噎。
“对不住,子湛。”苏吟诚恳道,“你可愿原谅我一回?”
宁知澈被她下的剧毒折磨了两个多月,只要一闭上眼,脑中便会浮现出她决然离去的背影,越是细想她如何算计自己性命,就越是心凉。
他没办法不怨。
下人已退了出去。苏吟向宁知澈逼近一步,轻声道:“那日我确实是别有目的,今日没有,可以再亲你一回吗?”
宁知澈眼睫一抖,没有作声。
苏吟踮脚凑近,近到两人唇瓣即将贴上时,才终于听见宁知澈沙哑着嗓音开口:“这不合礼数。”
两唇相碰和隔着玉饰亲额头,两者到底还是不同。
苏吟柔柔道:“但合情意。”
宁知澈眸光颤然。
苏吟直接亲了上去。
如同万千烟火在脑中轰地一声齐齐炸开,宁知澈浑身僵住。
白皙清冷的玉靥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