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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弯腰去取到手里,打开一瞧,才知道原来是份请柬,上边字写得漂亮,还沾有明光灿灿的金粉。

  九九大略上瞧了一眼,还没打开,就忍不住跟卢梦卿说:“镂金错彩的,还挺好看!”

  卢梦卿有点无奈:“大乔姐姐,这个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九九嘻嘻一笑,也不在意,展开去瞧,里边写的是后天是玉照宫贵妃的二十三岁芳诞,宫中设宴,特邀樊九九樊小娘子出席。

  请柬里边还夹着一张制式古怪的文书。

  九九问卢梦卿:“这是什么?”

  卢梦卿探头去瞧了眼,就说:“这是一次性的入宫门籍,日期都标注好了,就是贵妃过生日那天用的。”

  九九“哦”了一声,随手丢开了。

  小庄余光里瞥见,问了句:“娘子不去吗?”

  九九理直气壮地说:“我跟她又不熟,她过生日,跟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也是嘛,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忽然丢过来一封请柬,邀请去参加她的生日宴,她以为她是谁啊!

  简直太冒昧了!

  小庄自己经历过京兆府的职场,明了其中滋味,也说:“就是有这种厚脸皮的人呢,明明都不熟悉,乔迁嫁娶添儿的时候还上赶着去发帖子——哪是真心是发帖子,就是想要礼金!”

  九九哼了声,抄着手说:“真是厚颜无耻,想骗我的礼金呢——过分,我的钱本来就不太够花!”

  小庄和卢梦卿都忍不住笑了。

  九九发觉院子里少了个人,左右看看,忍不住问:“木棉呢?”

  小庄伸出一只手,猫猫大王伸出一只前爪,齐齐指向厨房。

  小庄说:“木棉姐姐问了房租的事情,就说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更别说房东跟租客了,我们这么多口子人,一顿两顿也就罢了,不好意思总是白吃人家的,借了厨房,在那儿忙活呢……”

  说着,又把刚剥出来的蒜扔进蒜臼里,胳膊用力开始捣蒜泥。

  猫猫大王鼻子左右动了动,感知到辛辣之后,赶忙跑开一点,很疑惑地说:“木棉买了菠菜、豆皮和鹿角菜。真奇怪,海里的草居然叫鹿角菜……”

  文盲九九被问住了。

  卢梦卿倒是知道:“鹿角菜并不只是生在海里,也会长在山上。《南越志》就记载过,因为形似鹿角,所以叫鹿角菜。”

  猫猫大王完全没接这一茬儿,猫步轻盈地走到九九面前,蹲坐下来之后,故作不经意地问她:“好香啊,九九,你提的是什么?”

  顿了顿,又超级开心地跟她说:“木棉说明天给我炸脆脆的小鱼吃!”

  小庄在旁边抿着嘴笑。

  卢梦卿也乐了。

  九九叫卢梦卿帮着提一下麻绳拴着的荷叶包,自己去洗了把手,就进厨房:“马上就吃!”

  猫猫大王快活地叫了一声:“喵!”

  厨房的门帘刚掀开,首先闯进鼻翼的就是饭香味儿。

  那种味道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也不是单独某个菜的味道。

  青菜肉圆汤的清鲜,茄子烧豆腐的醇美,辣椒炒肉的香辛,锅里边焖着的鱼的淡淡腥香,数种味道汇合在一起,别有一番滋味。

  九九提着荷叶包,忍不住溜到了锅前边儿。

  九九吸了吸鼻子,故作不经意地问:“好香啊,木棉,锅里边是什么?”

  木棉系着围裙,俨然是一位威仪的女主人,板着脸撵她:“去去去,马上就好了。”

  九九乖乖地应了声,把五花肉搁在案板旁,从橱柜里摸了只盘子出来,而后用菜刀将系着荷叶的麻绳割断。

  切肉。

  糯糯的,香喷喷,烂乎乎的。

  好大一盘!

  小庄捣完了蒜,在外边拌凉菜。

  卢梦卿挽起袖子,很主动地到厨房来端菜。

  猫猫大王兴奋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木棉掀开锅盖,热腾腾的蒸汽和鱼香一起在厨房里蔓延开来,她麻利地把鱼盛出来,端着出去,又很礼貌地去敲了敲后头西边正房的门。

  木棉很客气,同时又很有距离感地叫里边的人:“水生太太,我做了饭,你也一起来吃吧。”

  里头短暂地安寂了一会儿,继而传来水生的声音:“好,谢谢你。”

  卢梦卿忍不住瞄了九九一眼。

  九九不明所以:“怎么啦?”

  卢梦卿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说:“没事儿。”

  ……

  饭桌上众人各怀心思,反倒是九九和猫猫大王一心一意地在享受美食。

  木棉神色关切地问九九:“没出什么事儿吧,怎么天不亮就走了?”

  她一边给九九盛汤,一边问:“是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九九想到昨晚那个梦,忍不住扭头看了水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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