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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水生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幽幽地道:“真是冷酷无情啊……”

  九九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刚刚抄录完的那份状纸收起。

  九九将镇纸安置回原地。

  九九出门去清洗砚台。

  水生两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忙完整套动作。

  九九两手放在小腹处,很有礼貌地问他:“水生,需要帮你把门带上吗?”

  水生懒懒地道:“不用了。”

  九九就说:“那我走啦?今天谢谢你了。”

  水生勉强应了声:“嗯。”

  九九就脚步轻快地出去了。

  在院子碰见卢梦卿,又赶忙问他:“二弟,姜迈是谁?”

  卢梦卿被她问得又惊又喜:“你想起来啦?那是你的男媳妇啊!”

  紧接着姐弟俩就听“咣”一声响,水生把砚台砸门上了。

  他没好气道:“你不能走远点,找个我听不见的地方再问吗?!”

  九九慌里慌张道:“对不起!”

  又赶忙道:“好的好的,我们出去说。”

  再看那块砚台还狼狈不已地躺在门口,想了想,到底过去捡起来了。

  她没敢进去,将手臂伸进竹帘里边,怂怂地道:“水生,你的砚台……”

  砚台是乌色的,浓郁的一团黑,她的手背和手腕却很白,如凝霜雪。

  水生看了几眼,终于走了过去,伸手去接。

  九九暗松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手心儿忽然间被人轻轻地、似有似无地挠了一下。

  就像是羽毛划过似的,微妙地有点痒。

  她就跟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慌忙把手缩回去。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儿,遂打开竹帘,探头向里,狐疑地张望。

  水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神色凛冽,语气不善地说:“干什么?!”

  九九:“……”

  九九心想:他看起来还怪贞烈的,难道是我搞错了?

  九九悻悻地把头缩回去:“对不住,可能是我误会了……”

  水生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地“嗯”了一声。

  九九犹犹豫豫地走了。

  卢梦卿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见她出来,还悄悄问:“怎么啦这是?”

  九九捂着嘴,悄悄地回他:“咱们出去再说。”

  卢梦卿略有些兴奋地应了:“好!”

  ……

  九九着手准备着,跟卢梦卿一起去京兆府问一问先前樊家和陆阿母的案子。

  卢梦卿提前给她打预防针:“你好像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啊。”

  九九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冷笑了一声:“京兆府要真是能查,早就查了,还能拖到今天?再则,他们的行事作风,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咱们可是亲自领略过的!”

  卢梦卿当初犯了什么事吗?

  没有,还不是给关进去了?

  樊家的案子已经很明确了,贵妃的兄长跟庄尚书是直接凶手,江州刺史等人是间接凶手,前者逼死了樊康,后者逼死了陆夫人,而再细究此事……

  九九“呸”了一声:“先帝又美美地隐身了……”

  卢梦卿听得笑了起来,九九自己也笑了。

  笑完之后又说:“我只是想求个明白。我阿耶要真是犯了事,那就明示出来,公告天下,要是没有,人死了,总也得有个说法。”

  “还有阿母。”九九想到她,心里又开始难过,她与陆氏其实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陆氏待她却如同亲生女儿。

  尤其叫九九感激的,是她待温氏很好。

  后者这一生跌宕起伏,风雨不息,也只在陆夫人那儿过了十余年的安生日子。

  那么好的一个人,更不该死的不明不白。

  姐弟俩边走边聊,走出去一段距离,卢梦卿才问起来:“之前在那边儿,怎么忽然间问起越国公来了?”

  再瞧着九九的神色,又补了一句:“姜迈,就是已故越国公的名讳。”

  九九脸上平添了几分慎重,低声告诉他:“我没想起来,是水生说的——他好像认识姜迈呢!”

  卢梦卿吃了一惊:“什么?!”

  九九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他认识,起码也是知道姜迈,我听他的语气,好像并不喜欢姜迈,甚至于有些妒忌他。”

  她将自己方才同水生你来我往的几番问答讲了。

  卢梦卿听得惊讶不已:“他说,如果你愿意跟他去一个新世界的话,可以帮忙解决当下所有的问题?”

  九九说:“嗯。”

  卢梦卿又说:“他还不喜欢越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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