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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最顶层盘踞的时间太久了,底下的人甚至于连喘息的时机都没有了。

  效仿阮怀仁,一身殒而生万物?

  我死了,其余三家反过来侵吞我的基业,又该如何?

  不能死,也不敢死。

  只能继续活着,一直活到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的时候……

  现在就是那个时候了。

  有虞氏圣人还在神州故土时,是有虞氏最被看好的嫡系传人。

  那时候,阮怀仁大概还只是一个寻常的内门弟子。

  等她来到华胥国之后,阮怀仁已经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对古神的战争……

  她们甚至于都没有见过。

  可这个人几乎贯穿了有虞氏圣人的一生。

  真是叫人心向往之啊!

  连她这个敌人都会这么想,似乎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与她并肩作战,肝脑涂地了。

  有虞氏圣人的寿数其实还没有走到终点,但是她真的有些累了。

  就让这一切都早点结束吧。

  她想:我们这些旧时代的遗物,确实早就该死了……

  ……

  从清晨开始,天就阴沉沉的。

  猫猫大王歪在暖炕上,胡子翘着,趾高气扬地跟仆人讲述它的冒险:“我不只是见到了太姥姥,还见到了太姥姥的仆人!”

  梁氏夫人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啊……”

  小庄在旁边,也说:“是真的,不只是安国公世子,我们还见到了百年之前的定国公世子!”

  皇长子坐在旁边,听听这个,再听听那个,只觉得满心茫然:“啊?”

  怎么大家看起来都经历了好多的样子?

  就只有我一觉睡起来,脑海里什么印象都没有吗?

  公孙宴与卢梦卿立在窗边,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卢梦卿眉头蹙着,总觉得有点不安:“这样的时节,按理说不该有雷声的……”

  公孙宴的神色少见地有些凝重:“看起来,的确是要发生一件大事了。”

  ……

  神都。

  正是朝会时分,一切原都还进行得好好的,外头忽然间闪电一晃。

  殿中朝臣们都给这异动晃了下眼。

  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位次靠外的朝臣们吃了一惊,不由得小声地议论了起来:“怎么忽然间打起雷来了……”

  “是啊,出门的时候,天色还好好的。”

  尚书左仆射柳直回身去看,同时肃然了神色,扬声道:“肃静!”

  殿中官员们为之噤声,重又毕恭毕敬地垂下头去。

  柳直便点了太史局的人出来:“回去翻翻历书和往年的记载,看这是怎么回事,马上就要开春,误了春种,就是大事了。”

  太史监行礼应声。

  那边侍立在圣上一侧的宋大监则赶紧使人去备伞,预备着叫散朝之后的官员们取用。

  ……

  千秋宫里,太后娘娘坐在窗前,看那还没有来得及生出新芽的杨树在风中左右摇摆。

  近侍过来劝她:“娘娘,这儿风大,您仔细身子。”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问:“皇帝呢?”

  侍从低声道:“陛下还在上朝。”

  太后娘娘微微点了点头。

  ……

  华胥国里的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灵力的波动。

  像是狂风,又像是海啸。

  那巨大的难以想象的波涛在空气中汹涌着,澎湃着,离得近一些的人,甚至于连呼吸都快要难以继续了。

  圣人们的后代们跪在地上,衷心或不衷心地为他们进行着祝祷。

  如今的华胥国,已经成了一潭死水,正逐渐走向浑浊。

  在它彻底变得恶臭,不能容人生存下去之前,他们希望能寻到一条新的道路。

  哪怕只有一个人成功也好。

  ……

  冬末时节,天寒地冻。

  除了腊梅花在开,此外几乎没什么新鲜景儿。

  乔翎叫人帮自己搜罗了材料,靠坐在坐凳栏杆上吹泡泡,旁边陪着她的自然是姜迈。

  空气中雷鸣隐约。

  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姜迈心下了然:“华胥国里的几位圣人,开始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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