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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杏林大比,以官阶最高者为魁首,那一年最高的便是他们兄弟俩的‘双六杏林’。

  百廷玉考的那年是三等杏林,也戴了杏花。

  东院里住着的就他们四个,若湛月清也成了,那倒也是一段佳话。

  “这时节还有杏花吗?”湛月清看了眼外边的雪色。

  快要除夕了,帝京近日不断地下雪,月亮高悬,若说梅花还好,杏花却是有些逆时节了。

  “有!杏林路的杏花就是冬天开呢,到时候可能会有人给你丢手帕……千万不要接!”纪鸿鹄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那年有人给我哥丢,我哥接了,结果那姑娘上门提亲,让我哥入赘——天杀的,我哥那年才十五啊!她居然让我哥做赘婿!”

  纪墨玉:“……”

  百廷玉噗的一声笑了,“你说的是在寒梅院的薛姑娘吧?她家是武将出身,性子自然狂野些——再说了,不是墨玉自己愿意接的吗?”

  纪鸿鹄闻言更生气了,“她雇三十个姑娘一起丢她一个人的手帕,我哥身上多多少少会挂到啊!”

  百廷玉:“……”

  湛月清听乐了,“还能这样啊?那姑娘一定很喜欢你哥。”

  纪鸿鹄撅嘴,抱着双臂,“可是我哥不喜欢她啊,她自欺欺人有什么用呢。”

  自欺欺人。

  湛月清心脏骤然一缩,眼前也好像黑了一瞬。

  是他也自欺欺人了吗?

  谈槐燃既已不是谈槐的品性,那他所谓的亡妻真是他吗?

  退一万步来说……初见时,他似乎也忘了问谈槐燃,湛小月为何会进宫。

  原主毕竟同自己长得一样……还有,宫宴上,谈槐燃看到谈明止带来的人时,神色剧变。

  那是因为他气自己被冒充,还是在后怕替身之事在他面前暴露?

  往日的种种细节在脑海里显现出来,他竟也开始怀疑谈槐燃的真心了。

  如果那一夜来的不是他,湛小月也会被那样对待吗?

  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一夜堪称暧昧的一切——

  湛月清心里有点闷。

  “月清?怎么脸色突然白了?”百廷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他,“你不会是感染风寒了吧?”

  湛月清回过神,却还是浑身发冷,“……没有。”

  屋外忽然有人敲了门。

  已近亥时,还有谁会敲门?

  湛月清抬起头,心跳莫名的飞快起来——

  “二公子可休息了?”是周九的声音。

  “好像是你身边的侍卫,”纪鸿鹄戳了戳湛月清,“你要去看看嘛?”

  湛月清指尖一蜷,又想起来君羽书的话。

  是周九接的拜贴,他也没和自己说。

  周九的主子,终究还是谈槐燃。

  “不去。”湛月清僵着声音说,起身转回自己的床榻里,一副要睡觉的模样,“让他走吧。”

  纪鸿鹄点点头,穿上鞋,开了门,“他要休息了,你还是……!”

  纪鸿鹄眼睛瞬间睁大了,看着面前的人,声音磕巴起来,连忙抬手行礼,“参见陛下!”

  窗外明月高悬,月色下,谈槐燃一身黑色常服,不知站了多久,浑身布满雪粒。

  周九默默退到了谈槐燃身后,“还请二公子……二公子睡着了吗?”

  “没有,刚缩回去,”纪鸿鹄火速把湛月清卖了,“陛下是要见他吗?那我让他起来接驾?”

  “你去隔壁院睡罢,叫着除了湛月清以外的人一起。”

  谈槐燃没说话,依旧是周九在说。

  东院本就是个四方院,四人各住一方,今夜也只是为了给湛月清打气才聚在一处。

  纪鸿鹄还是有些怕谈槐燃的,当即猫着身缩回去,把自家大哥和百廷玉一起叫走了。

  他一走,谈槐燃立刻进了湛月清的房门。

  “陛下找他干嘛呀?”纪鸿鹄在自己房门口,看向纪墨玉和百廷玉,“这么晚了,陛下和他还有什么事要说?”

  百廷玉眼神复杂的瞟了他一眼。

  纪墨玉:“不知道,可能是想祝福他明天金榜题名罢。”

  百廷玉:“……”

  百廷玉真想揪着他俩耳朵大喊,你们要不想想脚底下的全屋地龙是怎么来的?

  真当时忍冬良心发现了,给东院全修了一遍啊?

  她忍不住问:“什么祝福要在大晚上说?”

  “是啊,陛下也不早点来。”纪鸿鹄继续直男,“早点来还能蹭顿宵夜呢。”

  百廷玉:“……”

  算了,和你们说不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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