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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还有你么?”

  殷祝撑着下巴,歪头看着他,“行了,宗大将军,别给朕兜圈子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咱俩都坦诚相见这么多回了。”

  看到他干爹被自己呛咳到的狼狈样子,殷祝的心情一下子松弛下来,哈哈笑了两声,撑着树干,迎风眺望着远方,唇边还挂着轻快的笑意。

  飞鸟穿掠过晴空,远山上升腾起烟雾,慢悠悠地触碰着晚霞的云脚。

  殷祝看着那个方向,微微眯起眼眸。

  一片落叶飘落在他的肩头,时光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缓慢。

  宗策静静凝望着殷祝苍白宁静的面孔,又想起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中,浑身湿透的殷祝颤抖着蜷缩在他怀中的模样。

  稍一垂眸,就能看到那白到透明的修长颈子。

  皮肤下青紫纤细的血管历历在目,当时他就在想,若是咬上一口,一定会在那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鲜红印记。

  而他的陛下,此时一定会用一种茫然又震惊的目光看着他。

  甚至都不会反抗,只是伸手来摸他的额头,小声问他是不是也发烧了,身体有没有事。

  宗策很清楚,他看向自己的眼中没有情。

  可正因为这样,每次进入的时候,殷祝脸上浮现出的混合着羞耻、难堪和失神的模样,总是会让他心中绞痛。

  又沉沦其中,欲罢不能。

  宗策很少失控。

  仅有的几次,都是在殷祝的身上。

  所有人都告诉他,陛下看重他,对他极好。

  宗策不是瞎子。

  可他不明白这份重量从何而来,又会不会在某一天醒来,便与他在对方身上留下的印记那样,彻底消失无踪。

  于是他只能通过给殷祝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来维系彼此之间脆弱又单向的关系。

  却因此给殷祝带来了伤害,也让自己更加痛苦纠结。

  宗策想,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就像那些士卒们所说的那样,他只关注战事,一心报国,为了胜利,什么伤害都能受,什么冤屈都能忍,

  哪怕是千刀万剐的皮肉之苦,于他来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然而他现在变得软弱了。

  只要看到那人蹙眉,或是看过来的眼神带上了些许冷意,宗策就犹如窒息般痛不可忍。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触碰殷祝颈侧跳动的血管,感受对方的存在,却在即将碰到的前一秒意识到这动作不妥,手指一顿,蜷了回来。

  但被殷祝阻止了。

  他抓着宗策的手,强硬地让那粗粝的手掌按在自己跳动的脉搏上,丝毫不顾面前的男人曾单手拧断过另一个成年男性的脖颈,自愿把一个帝王的性命交托到了臣子手上。

  咚,咚,咚……

  他的心跳在宗策的指尖鼓动。

  恍惚间,宗策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犹如战鼓般震耳欲聋。

  “陛下,”他哑声问道,眸色深沉,“您这是何意?”

  “只是单纯想这么做而已,”殷祝说,“临行前,军医来找过朕,说你最近忧思过重,是朕给你太多压力了吗?”

  “不,”宗策摇头,“与陛下无关。”

  “真的吗?”殷祝反问,“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朕说吗?朕保证一定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不信,你可以一直摸着朕的脉搏。”

  宗策的喉结滚动。

  他要说什么?能怎么说?

  说祁王意图谋反,手中还握着与他共谋的铁证吗?

  “策,”他垂眸,嘴唇轻轻嚅动,“的确有一事想要询问陛下。”

  “你说。”

  “若有一人,因一念之差,犯下大错,但临死前幡然醒悟,尽力弥补,”宗策深吸一口气,“陛下以为,此人该当何罪?”

  殷祝:“这个,得看他犯得错究竟有多严重吧。”

  “……罪无可恕。”

  “那有点儿严重了,”殷祝心里想的是叛国罪,遗憾道,“基本只能死刑了吧。”

  宗策点点头。

  “那陛下觉得,此人之罪,是否应该牵连亲族?”

  “如果不是共犯,当然不应该,”殷祝毫不犹豫道,“动不动诛九族夷三族,那是暴君所为。”

  宗策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很淡。

  “有陛下这句话,策就放心了。”他轻声道。

  “好好的,你问这个干什么?”殷祝没听见,还很好奇地询问,“难不成你身边有这样的倒霉亲戚?放心,一码归一码,朕肯定不会让大理寺牵连无辜的。”

  不过宗家好像除了宗小弟以外,也没别人了吧?

  殷祝心想,或许还有什么远方表哥表嫂,但史书上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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