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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此事……此事……”

  管家额头细汗涔涔,呼吸急促,刚想说不知道,但又害怕被查出来欺君。

  因为田庄里真有一处工坊。

  换做以往,大不了伪装一下就糊弄过去了,可这次陛下来得突然,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私自铸造武器,这可是谋逆大罪,要掉脑袋的!

  他忽然抬起头,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宗策,“宗将军……”

  宗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与毫不知情一般。

  殷祝慢慢把视线移到他身上。

  他轻声问道:“这事儿,跟你有关系?”

  第35章

  “陛下,策对此事毫不知情。”

  宗策淡淡回答。

  无人知晓那一刻他的心情,宗策强迫自己平稳呼吸,冷静与殷祝对视,控制着每一个字的音调起伏、脸上肌肉的变化走向。

  但这太刻意了,就连他自己都清楚。

  或许这时应当适当露出一些惊诧或是愤怒的神情,以此来证明自己与此事毫不相关。

  然而匆忙之下,他顾忌不了太多。

  更何况……

  太过精妙的伪装,会让他几乎无颜面对那双全心全意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殷祝又重复问了一遍:“所以你不知情?”

  冷汗浸湿后背,宗策垂下眼眸,默不作声地点了一下头。

  “这样,”殷祝几乎是立刻就相信了,他扭头盯着管家,语气不善地问道,“他都说了自己不知情,你好好的问他干什么?想转移朕的注意力?”

  管家脸色苍白:“奴才不敢,只是工坊一事,奴才着实不知情……”

  “你是田庄的管家,你不知情,还有谁知情?”

  殷祝一锤定音道:“带朕去看看。”

  这管家的心思倒也算活络,最初的慌乱后,他立即挂起一副谄媚笑容,先是满口答应,领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又改口说陛下与将军舟车劳顿,途中又遇到凶徒追杀,庄上已经备好了热水饭食,可以先休整一晚,去去晦气,等明日再去工坊巡检。

  “罗里吧嗦,拖拖拉拉,”殷祝最后不耐烦了,沉下脸来,“朕陪着你在这儿至少转了三四圈,连个工坊的影子都还没看见。怎么,你想抗旨不成?”

  管家脸皮一抽,暗骂他都顶着掉脑袋的风险拖延了这么久,之前派去通知祁王殿下的人怎么还不回来?

  还信誓旦旦说有什么刺客追兵,都在哪儿呢?

  他瞥了一眼宗策,见男人依旧像影子一样跟在陛下身后,一副与他无关的漠然神情,知道今天这一关是谁也帮不了自己了。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殷祝往前走。

  但殷祝也留了个心眼,趁着管家不注意,侧耳对宗策说:“等下多叫些人在工坊外面候着,以防万一。”

  谁知他干爹却猛地停下脚步,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干涩的唇颤了颤,用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的声音问道:“陛下信我?”

  “我不信你信谁?”殷祝不答反问,还以为宗策是不想去,“你要是太累,就先去歇着吧,一路上又打山贼又打老虎的,辛苦了。”

  “……陛下知道?”

  殷祝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看到宗策紧抿的唇,他立刻装起傻来,背着手欣赏夜空:“天气真好啊,朕刚才什么都没说。”

  又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他干爹的自尊心真是,没话说了。

  宗策也很微小地勾了一下唇,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很快完成了殷祝交托给他的任务,从后面加紧脚步,重新跟上了他们。

  管家这会儿又突然找不到工坊的钥匙了,正在喝斥下人赶紧去找,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他们的方向,点头哈腰地连声道歉。

  殷祝也不生气:“看在祁王的面子上,朕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找不到,那就不必找了,朕叫人来帮你开门。”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叫人点燃香,直接插在了脚边的土里。

  香插下去的那一刻,管家死死盯着上头亮起的火光,仿佛这烛香是直接插在了他的心头肉上。

  眼看着他就要红着眼跪下卖惨求饶,殷祝笑眯眯地提醒:“别哭,哭也算时间哦。”

  管家:“…………”

  宗策的目光落在殷祝秀逸白皙的侧脸上,逡巡许久。

  因为是秘密出行,殷祝自然不会穿得太过张扬,浑身上下一副富家少爷的行头打扮,头戴玉冠,身披黑缎狐裘,一张巴掌大的脸几乎要陷进那毛绒绒的披风里。虽非堆金迭玉,亦是富贵骄人。

  夜风吹过,绒毛搔过鼻尖,他痒得皱了皱鼻子,连打了两个喷嚏,就和街上晒肚皮的猫儿一样。

  屋檐下挑起的灯笼洒下柔和的光辉,照亮了那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眼睑单薄,眼尾下垂,浓密睫毛点缀。

  这是一双只要看过就忘不掉的漂亮眼睛,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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