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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有的则羡慕赵大命大运气好,还有些原本都绕着他们家走的媒婆一下子变了态度,成天拉着赵大要给他说亲。
赵二提起这事时,虽然极力克制,但满脸都写着骄傲自豪。
还说将来希望自己能争口气,等伤养好了重返战场,再为宗将军上阵杀敌,争取把这块二等功的牌匾换成一等功,也叫他过一把光宗耀祖的瘾。
话又说回他兄长,赵大虽然有出息了,肯有姑娘上门嫁了,其中不乏有家庭不错模样好的,但他一个媒婆都没答应,只是哼哧哼哧地找来几个同样退伍的兄弟,合伙在城里盘下了一间铺子,开始做布匹生意。
因为踏实肯干,口碑又好,不久后赵大就攒下了一笔钱,把家里的茅草屋翻新成了砖瓦房,还买了一头牛,又在上个月扯了几尺新布,做成新衣裳,带着老娘去同村一户姑娘家中提亲了。
原来这姑娘早就和赵大情投意合,只是因为家里人觉得赵家太穷,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
赵大即使后面赚了钱,也没埋怨过这姑娘的家人,只是说应当的,哪家人不想让自己姑娘嫁个好人家呢?
“宗将军,事情就是这样,”赵二吞吞吐吐道,“俺哥他这辈子最惦记的,除了那姑娘和家里人,就数您了。”
“之前还跟俺说,想再见您一面,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这个机会,这不正好今儿是他大喜的日子,所以俺想请您、请您……”
宗策一个三品大员,当今圣上最器重的宠臣,去参加一个农人出身的底层商贩婚礼,这话就连一向憨厚老实到被人骂缺心眼的赵二,都有些说不出口。
最后他懊恼地挠了挠头,“算了,就当俺什么都没说吧,宗将军您忙您的,俺就不打扰了。”
“这条街上,是不是有卖胭脂水粉的店铺?”
赵二一愣,呆呆点头:“是、是啊,您是要给家里的夫人买胭脂吗?”
宗策微微勾了一下唇。
虽然这笑容一闪即逝,但那双漆黑瞳仁却犹如月夜下平静无波的湖面,沁着丝丝缕缕薄雾般的笑意。
他说:“家中那位天生丽质,素面朝天,从来不施粉黛。”
赵二虽然不懂,但看到宗策这副唇边噙着浅淡笑意的模样,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
宗将军和他夫人,一定非常恩爱吧。
他可从来没见过宗将军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哦不对,有一次,不过那是在陛下面前。
宗策并未发现他的走神,继续说道:“你不是想邀我去参加你兄长的婚礼么?总不好空手上门,得带些贺礼才是个道理。”
赵二登时张大嘴巴,激动万分地瞪大了双眼,啊啊呜呜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竟当场滚下两行热泪来,哽咽道:“宗将军,您真是个大好人!”
突然被发好人卡的宗策有些哭笑不得:“行了,先带路吧,再不去,人家就要收摊了。”
“好,好!”
赵二赶紧用袖子抹去眼泪,挺胸抬头地走在前面为宗策引路,一张脸因为亢奋憋得通红。
他可是把宗将军邀请来参加了他哥的婚礼!这得是多大的牌面!
赵二觉得这件事自己能吹上一辈子。
“将军,胭脂铺就在前面了,”但很快赵二又怂了,犹犹豫豫地看着前面散发着芳香味道的高档店铺,有些不敢进去,“要不,将军,还是别破费了吧,这地方一看东西就贵。”
“这是我送给你兄长妻子的,”宗策说,“不是给你的。”
赵二只好答应下来,但还是不肯进去,“俺是个粗人,将军,您进去选吧,俺就在外面守着。”
宗策也不为难他。
但说实话,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从前母亲也用胭脂,但都是叫府上的嬷嬷或者自己去买。
他也不懂这些明明都是一个颜色,为什么能摆满一货架,还分成好几种不同的品类。
所以他干脆直接问那老板:“给新出嫁的女儿买胭脂,一般什么样式的最好?”
那老板眼很尖,一看就知道宗策肯定是个不差钱的大主顾,顿时笑容满面地摆出了一排瓶瓶罐罐来,个个都十分精致可爱,“军爷,这个珊瑚红,这个海棠红,还有这个秋叶红,咱家都卖的不错,大姑娘小媳妇平时都爱来咱这儿买,您看看,挑中哪个了就跟咱讲!要是买多了,还能给您再便宜些。”
宗策定睛一看,没从这几个红里发现任何区别。
“……全包上吧。”
“好嘞!”
一听这话,那老板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他一点儿没看错,这果然是个冤大,啊不,是大主顾啊!
“军爷不再买点别的吗?咱家除了胭脂外,这些水粉啊香膏什么的也卖的不错。”
老板不想轻易放过宗策这只肥羊,又极力推销道:“在下看您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想必不是替衙门办事,就是在禁军里当差吧?哎呦,说不准还是替皇上办事的呢!”
“如此年轻俊杰,想必家中女眷或是红颜知己肯定不少,要不再多买些回去,好送给姑娘媳妇们?她们若是知道您在外面心里也挂念着她们,定然会十分欢喜的。”
宗策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家中只一位,也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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